“这道关津是天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越过去。”
“我手底下还有三千五校尉,下一战必定是我胜!”
少年们兴致昂扬,声音起次彼伏。
帝王静静地立在殿门前,将一切收之眼底,顷刻,他终于动了,无声地走向赢秀。
赢秀还沉浸在打了胜仗的喜悦中,目光盯着沙盘,筹划着接下来该如何排兵布阵。
谁知坐在对面的少年们骤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之物。
赢秀不满地催促:“你们怎么不动了?不是说下一战必定要胜我么?”
一个少年替他着急,顶着满脸的白条,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身后,赢秀满怀疑问,缓缓转头——
帝王宛如玉山,立在身后,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看了多久。
赢秀忙不迭站起身,站得身板笔直,贴在额头上的白条还在迎风晃动,“殷奂你下朝啦!”
少年们也连忙起身,俯身下跪,齐声道:“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没看他们一眼,望着赢秀,“你很喜欢他们?”
赢秀不假思索道:“他们个个都生得漂亮,人也聪慧,我——”话说到一半,赢秀想起什么,连忙改口:“我还是最喜欢你。”
话罢,他趁着谢舟不注意,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脚踝,方才一直搭在踏牀上,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发麻。
帝王沉默片刻,终于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们,对内监总管道:“送他们出宫。”
言下之意,便是从哪来的送回哪去。
赢秀有些急了,他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么多同龄的友人,才见了一面他们就要走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恰好撞上帝王漆黑的眸光,昳丽冷眼的眉眼一片幽冷,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直觉告诉赢秀,殷奂此刻并不高兴。
赢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们一个一个走了,走至廊庑转角,几个少年转过身,回首朝他招了招手。
赢秀抬眸,快速地看了一眼帝王,发现殷奂正在凝眸注视一片狼藉的沙盘,趁机踮起脚尖,用力朝他们挥手。
帝王收回视线,垂眸,一眼便看见了正在努力挥手的赢秀。
他循着赢秀的视线望去,看见殿外廊庑尽头,几个少年磨磨蹭蹭,几步的路走了半天,甚至每走一步都要回首招手。
帝王:“……”
——觊觎赢秀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