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虽然没上过学,但它不是傻子。
死物具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它知道他们之间谢棠是地位高的那一个,它才不要为了恐怖大狐狸招惹她不开心。
鬼婴悄悄纵身一跃,消失在脑洞哥头骨的位置。
本来忙着看热闹的脑洞哥顿时白眼一翻,陷入到另一场无止尽的噩梦之中。
没有鬼婴的阻拦,谢棠便顺利地拿着刀片回归她跟顾凛的爱巢。
她一边往餐桌的方向走,一边言简意赅地吩咐顾凛,“去关门。”
顾凛向来乖巧听话,她话音还没落地,他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回到房门那里跳起来去锁门。
只是他才刚刚将门锁好,他的鼻腔内就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
他回头就看见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谢棠坐在椅子上,有鲜红的血液自她的手背蜿蜒而下,在地面流淌出小小的血泊。
顾凛急得连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口,在看清她手背处清晰的刀口后,他连忙说,“我这就去拿东西给你包扎伤口!”
谢棠在他转身时中气十足地将他喊住,“回来,不然这血就白流了。”
见他一时间不肯动,谢棠叹气,“别在这个时候犯恋爱脑,你快些好起来我们才有更多胜算。顾凛,你过来。”
顾凛耷拉着尾巴跟耳朵垂头丧气地走回来,灵巧地站起身将两只前爪搭在她的腿上,一边用金灿灿的眸子流着眼泪,一边用潮湿柔软的舌头舔舐起谢棠流血的手背。
明明她才是割肉喂男鬼的恋爱脑,是好心肠过头的傻姑娘,她还总说他才是为爱失智的那一个。
他爱情的浓度根本比不了她对自己的半分。
顾凛越想越难过,狐狸毛都被他哭湿了。
等到谢棠的伤口不再流血,见她拿起刀片作势还要再割一刀,刚才的疏忽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顾凛霎时间用爪子一把将那把讨厌的刀片拍开,接着四爪并用跑到冰箱那里跳起来叼回一瓶红色的饮料。
狐狸将其放在谢棠的腿上,用嘴筒拱着她的掌心,眼巴巴地对她说,“这里面有我的血,很补。”
原来她之所以整日跟鬼物厮混还不会日渐憔悴,都是他在背后用血肉供养。
谢棠垂眸看着狐狸的眼睛,发现他那下方的毛毛湿漉漉的,她用指腹抚摸着那被泪水打湿的毛发,温声道,“血已经不流了,你不要再哭了。”
她故意用轻松的口吻逗他,“你看,我们现在也算真正意义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他一直偷偷给谢棠做药酒,打的也是这个心思。
但他不想让谢棠受伤,他只希望自己被谢棠吃进去供养她的身体,不想让她用血肉供养他自己。
谢棠做出这样的牺牲,他不能让她的鲜血白费。
狐狸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地伸出舌头去舔舐地上逐渐干涸的血迹。
谢棠连忙抓住他命运的后脖颈,将狐狸上半身从地上拎起来,“掉地上的东西太脏,别吃了。你要补阳气,我再给你弄新的。”
“不行。”顾凛努力伸出舌头继续舔舐地上的东西,他说,“你给我的东西永远不会脏,不论它掉在哪里我都要统统吃进肚子里。”
谢棠真是跟他没招了,她手一松,拼夕夕狐狸就趴坐在地板上舔来舔去。
他进食的时候,谢棠手背上刚刚被他舔过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她问地上的狐狸,“方便跟我讲讲你受伤的过程以及那位对手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