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不在意,可是当火光带着高温席卷而来,外强中干的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起那天被老婆亲手烧死的恐惧。
这一刻谢棠的脸好像跟那个疯女人重叠了,她们一起说,“人渣!去死吧!”
她重重一棍将他打翻在地,小兔叽是业余选手,她弄出来的火炬缠得也并不严密,作为燃料的卫衣顺着棍子一直往下滑。
谢棠也顾不得烫不烫手,她将那正在燃烧的湿卫衣重新在棍子靠近尾端的位置固定好,紧接着拿起桃木晾衣杆将尖端对准兔爹的眼眶死死捅了进去,凭借他骨子里对高温的恐惧跟自己的一腔蛮力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惨叫声里,谢棠用滚烫的晾衣杆撑着身体,扭头用锐利的眼眸看向周围剩下的厉鬼。
它们被她吓得齐齐后退一步。
但它们这群生前偷鸡摸狗之辈,死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谢棠模糊地听见有鬼在说:
“冲上去,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先上!我们跟着你!”
“废物!你怎么不先上?”
“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
“一!”
“二!”
“吼——!”
震耳欲聋的兽吼冲天而起,被烈火般火红与寒冰似雪白毛发覆盖的庞然大物凭空出现,将余下的杂碎咬得稀巴烂。
谢棠站在那里看着他横冲直撞,又看见它一脚把遮雨棚下鬼师的双腿齐齐踩碎。
紧接着她看见他带着浑身焦黑的痕迹,呜咽着悲鸣着走到自己面前化为人形,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来的太迟了!对不起!”
他割开自己的手腕往她嘴里喂血,“谢棠喝下去!喝下去就能活了!”
谢棠不怪他来得晚,她知道他从陆建南手下跑回来也废了半条命,他们各有各的战场。
她恍恍惚惚感觉自己要死了,她要跟自己最信任的爱人说遗言。
她抓紧顾凛的骨爪,浑浊的双眼紧盯着他的眼睛,气若游丝道,“陆建南……除掉……陆建南……”
是的,她的胜负欲就是这么强。
要不是她快不行了,她恨不得自己冲进医院去,将身边没有帮手的陆建南狠揍一顿,再把他带回来折磨。
鬼师也别想逃!他祸害这么多人跟鬼!死亡对他而言简直是仁慈!
谢棠瞪大双眼,嘴巴里都是血,她指指地盯向门口扑街的鬼师,一字一句道,“别让他……轻易死!”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