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使君高贵的出身,也没有使君那么聪明,我生下来就没吃过两顿饱饭,经常只能吃观音土,我长得这么瘦这么矮,是我的错吗?吃不饱吃不好,我没办法长胡子,也长不出喉结,遇到好男色的恶霸,我几次都差点……这些,是我的错吗?”
狂风肆虐,把少年灰不溜秋的短褐吹得空荡荡,里面是他瘦弱的身形。
洛英的眼睛被吹得睁不开,但他细细的手臂,伸向了短褐的下摆,掀起来,
“使君不信我是个男子,我现在就向使君证明。”
孟柯白抬手,握住了他的小臂,阻止他继续脱衣服的动作:“不用了。”
但洛英却用另一只没有桎梏的手,从怀中抽出那条火红的丝巾,呈给他:
“使君因为这个认定我和‘钟离丹’是同伙,使君想让我死,可以用它勒死我,或者,使君松开手,我自己跳下去,怎么样?”
孟柯白并没有松手,掌下的握力更重。
密云在此时散开,露了一半的太阳直射少年的面颊,洛英眉清目秀,用澄澈的目光望着他:
“所以,使君终于肯信我了,是不是?”
……
回军营也是孟柯白背着洛英。
两个人身上都有气味,但都被悬崖上的狂风全部吹散,现在再一次靠近,彼此都只有高升的太阳,晒出来的一点点暖。
孟柯白步履沉重,离开悬崖,嗓音更加清晰时,他沉沉开口:
“因我的固执对你造成的一切伤害,洛英,我向你郑重道歉。”
洛英的心头长长一松。
在暗室中的这几天,全靠“系统”帮她,她才能够安稳舒适地度过。
孟柯白要虐她,她为什么就要躺平承受呢?做他妻子的两年,她几乎一直逆来顺受,最后得到什么好处了?
想通了这一点,面对孟柯白居高临下的逼迫,她才能用更加从容和轻松的姿态应对——
每一个进暗室的人都会掉一层皮,但是她不;
孟柯白将她押在悬崖边,随时可能丧命,她仍面不改色,谎话张口就来,连她自己都差一点信了;
还有她故意作势脱衣服证明自己,赌孟柯白那弯弯绕绕的心思。
因为孟柯白怀疑她的事,一半是冤枉一半却是事实,她只能豁出一切去赌。
“还有,今天的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孟柯白沉稳的声音带了点恳求的味道。
洛英强压住自己的得意,问他:
“这……算是我与使君两个人的秘密吗?”
因为狗男人好面子,觉得这件事说出去会影响他的君子形象。
也是风水轮流转,狗男人也有求她的时候。
经过这一遭,该她反手拿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