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识思绪凌乱,回头时脸颊擦过那人的纽扣,冰凉的触感让他勉强回过神,迅速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谢刃见他站稳,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出声提醒:“郁指导,别退了,再退就要退到门外去了。”
他身后空无一人,两人正站在队伍的末端。
郁识含糊其辞:“……我是让你们先抽。”
他像是被撞破某种秘密,有一丝眼神回避,看向角落装满医疗废品的垃圾桶。
当小王把废弃的针管丢进去时,他忍不住闭了闭眼,脸色一片惨白。
谢刃逐渐肯定心中的猜想:他怕的不是那支步枪,而是针头。
他咳了咳说:“晕针不是件丢人的事,要不,我帮你清个场?”
“我不晕针。”郁识皱着眉反驳。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大概是个贴心的提议,但从谢刃嘴里说出来,自带一股调侃和挑衅,连清场都像是想让众人看笑话。
郁识说了句“不需要”,冷着脸在他前面站定。
谢刃啧了一声,不要就不要,这么大气性做什么。
在等待的间隙里,郁识屡屡不自主地咬嘴唇。
脑袋里像播放默片似的,电光火石间闪过许多场景。
有些是他记不清的画面,越不想记起,越有干扰性。
雪白的手套和极粗的针头,肃杀的消毒水味,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手术刀和止血钳,零零碎碎地浮现,针管是特制加粗的,适合抽取信息素……
他的手握得越来越用力,下唇逐渐泛起血丝,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好像随时会倒地。
小王喊道:“下一个,郁指导,到你了。”
郁识身体一僵。
忽然听见谢刃说:“你下去,换老陈来。”
小王无语了:“哥,我不就失误了两次吗,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儿。”
谢刃直接上前拿走注射器,往陈医生手里一塞:“少废话,你来。”
陈医生上下打量他,“没想到出生入死的谢指挥,居然害怕打针,还非要我给你抽,丢不丢人啊。”
谢刃没有辩解,坦然道:“有什么可丢人的,有人害怕虫子,有人害怕打雷,当然就有人害怕打针。”
他看向郁识,笑了笑:“我说的对吗,郁指导?”
郁识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先给他抽吧,陈医生。”谢刃让开路,郁识只得慢吞吞坐了下去。
陈医生往他胳膊上绑止血带,他条件反射想看,却被一只手托住下巴,猝不及防地掰过脸。
许博涵正在旁边止血,不小心看见这一幕,差点扔掉棉签冲过来阻止这场斗殴。
天杀的,这小子又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