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接口道:“王爷放心,我已严饬老鸨及一干人等,绝口不提王爷及冯将军、冯兄在此宴饮之事。
彼等只知凶徒名姓来历,余者一概不知,亦不敢知!”
他将方才如何威逼利诱老鸨的过程说出,隐去具体手段,只道已然办妥。
忠顺王却是放浪不拘挥袖道:
“这倒无所谓,我这事即便传出去,无非几句风流闲话,笑骂由人罢了,但王子腾这外甥在青楼杀人之事,可就是大麻烦了。”
忠顺计较定下,霍然起身说:
“传令,史长史,立时护送冯将军、紫英,还有贾公子安全回府,另备快马仪仗!本王即刻入宫面圣。”
他又转向冯唐父子:“冯兄,紫英贤侄,今日扫兴,改日再聚。”
冯唐何等老辣,立刻明白此事已是忠顺王攻讦王子腾的天赐良机。
他虽与贾府有旧,但也心知王子腾乃太上皇旧党,与冯家并非一路,此刻绝不宜置喙。
他立刻拱手,沉声道:
“王爷虑事周详,冯某佩服,犬子与贾公子交好,自当同行。”说着,不着痕迹地拉住本想开口的冯紫英。
冯紫英见父亲如此,知其中利害深重,只得将嘴边的话咽下,忧心忡忡地看了贾瑞一眼,贾瑞回以微不可察的摇头。
忠顺王不再耽搁,袍袖一拂,带着心腹随从,在王府侍卫重重护持下,匆匆从后门暗道迅速离去,神不知鬼不觉。
史长史依命行事,安排人手严密护送冯唐、冯紫英。
贾瑞也由两名王府侍卫护着,从怡春楼正门低调而出。
此时楼外已是灯火通明,照得街道亮如白昼,尖锐的哨音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盔甲鲜明的五城兵马司兵丁手持水火棍,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贾瑞刚走到街角,只听得怡春楼门口一阵大哗:
“拿下,胆敢拒捕者,死!”
“冤枉,我无罪,我舅舅是……我……”
“呱噪!打!”
“呃啊!”
一声闷响和痛呼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