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逃也似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脚底抹油跑出了房间。
在陈让踏出房间的后一秒,燕云渡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让离开的方向,眼神无机质的,整个人仿佛如同死物一般。
——你说他会不会发现?
大脑的声音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毕竟地下室就在这间房间的下面,里面有他的“身体”。
——被发现了怎么办呢嘻嘻嘻。
——你也是下的去手啊燕云渡。
——明明S级alpha的恢复能力这么强,在半夜的时候,你伤口早就好了。
——那又怎么了。
——啧啧啧,为了夺得他的目光,半夜你的行为……现在床底下还都是你的指甲吧,医药箱刚好掉落在那个地方。
燕云渡面色冷淡,像一个机器人,僵硬着身体坐在那里。
昨夜的夜色浓稠,浴室里只亮着一战昏黄的灯光,燕云渡坐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他冷冷抬眸,用力地将灯壁给打碎,昏黄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的熄灭了下去,脚边是打碎的玻璃碎片。
镜面折射出他冷艳的眉眼,还有唇角那抹近乎愉悦的弧度。
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赤裸着脚,踩在碎掉的玻璃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肌肤汩汩流下,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燕云渡慢条斯理地挑着碎玻璃,忽然看到了一个尖锐,形状的完美的碎玻璃,他眉眼弯弯,将玻璃尖抵在拇指指甲的边缘。
“咔——”
甲床与血肉奋力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的清晰,血珠滚滚从指缝里渗透了出来,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在瓷砖上,汇聚成一小摊盛开的花。
燕云渡紧紧盯着地上那刚长好又被他重新挖出来的指甲,过了很久才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连眉头都没有皱着,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像是在欣赏某种艺术品。
“让让。”
一片。
“是我的。”
两片。
“让让,让让……”
三片……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不是在进行自残,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每挑开一片指甲,他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喊着陈让名字的语气也更加癫狂,眼底的炽热越发的狂热。
直到十个指头全都血肉模糊,他才终于停下,抬起手在银色的月光下欣赏着,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雪白的袖口上晕染开来朵朵刺目的花。
镜中的他神色狂热,他克制着想要把玻璃也扎入门外床上熟睡陈让的身体中,身体蜷缩起来,萧索着,“让让,让让……”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已经被蹂躏不成样子的贴身衣物,在脸上撑开它,面露狂热,独属于陈让的味道扑面而来,压制了燕云渡想要去寻找陈让的念头中。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S级的alpha,身体恢复能力,很强,不是吗。”
他颤抖着指尖,把玻璃片在衣物上刮了几下,垂着眼睑,动作缓慢地如同在挑选什么精致的点心。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