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将针接上那莹白的液体,重重的拍了拍,排尽了里面的空气。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血腥的铁锈味道,在昏暗的房间正中央是一个漂亮到极致的鸟笼,鸟笼不大,最多可以同时进入两个人,带着窒息感。
他的目光落在陈让的身上——
他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面,他在这里不被允许穿衣服,只有进行‘治疗’的时候,他才能像个人一样,穿着半解开的衣服。
白皙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有的结痂,有的甚至还在渗血,手腕上交错不一的伤痕,心口处一块浓重的烙痕,额角被包裹着一个纱布。
他的眼神空洞,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哀求,仿佛死亡是他唯一的解脱。
他像个灵魂被抽空的人偶,双腿环绕着,脚踝上三指粗的锁链紧紧的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我明明很乖了……”陈让环抱着自己,脖子上是深深的牙印和吻痕,他神经质的喃喃道:“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见到郑文基,仿佛见到了一个救星,他拼命的想要往前来,他勾到了华丽牢笼的边缘,还没有抓住,脖子上的锁链太短了,将他又彻底的拉回那个黑暗的角落。
陈让流着泪,双手紧紧拽着脖子上的锁链,在剧烈咳嗽的同时,哀求的望向郑文基,他知道郑文基有可以杀死他,结束他生命的毒药,“文基,……杀了我,求求你了。”
“他不会知道的,求求你,求求你了……”
“带我走……”
“救救我……呜…”
郑文基喉咙发紧,陈让被燕云渡养的很好,白皙的肌肤,泛红的眼尾,清秀的脸,被灌。溉透的眉眼之间都带着一股诱人的媚意,他祈求的时候,低垂的眉眼,含泪的水眸,饱受蹂躏的身体,让人心里狠狠生了一股暴虐的想法。
但他不能。
带走陈让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他承受不起。
郑文基面容松动,只是一瞬,又变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慢慢地打开了金色的牢笼,这个牢笼摩擦着门的声音,像是死神来临的步伐,陈让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拼命的后退,眼中的哀求几乎要溢满出来了,他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不要,我不要打针——”
“杀了我!杀了我!”
“文基——”
“你还记得六月的那个下午吗……”陈让的背部抵在了冰冷的牢笼,仰起头,哽咽着问郑文基,想要祈求他的一丝垂怜,换来自己片刻的喘息。
郑文基的动作一顿,仔细看,甚至能看到他的手在轻轻的颤动着,针头的液体溢出来了些,滴落在大红色的床单上。
但透过大开的门,逐渐响起沉闷却有力的脚步声,像是恶鬼来索命的动作。
郑文基神经一凛。
陈让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他面色空白,惊恐的想要逃离这里,身体止不住的往后撞,“不要,他要来了,不要,不要!!”
尖锐的叫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