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倩倩夫人注意到唐绯樱的目光,垂泪道:“对不起,唐姑娘。我和兄长本想昨夜混在游行的队伍中,趁乱连夜离开那溪,没想到刘三突然在队伍中装疯卖傻,胡乱咬人,故意惊动神殿护军。刘三说知道唐姑娘你们的秘密,说动了神殿护军来对付你们……我们本来想逃走给你们通风报信,却被他们给抓住了……”
唐绯樱气得牙痒痒,她竟然忘了春来客栈时刘三也在,知道他们本是要去泸江,也根本是不是奴隶商人。早知道,她昨日就应该杀了刘三,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
如今乌夷族的大祭司亲至,她们想要在神殿护卫军的包围下杀出生天,一场大战是免不了。
她望向李璧月,歉然道:“姐姐,我处事不周到,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姐姐帮我殿后,我去去就来——”
李璧月讶然道:“你去哪儿?”
唐绯樱理所当然道:“去抓陆少霖啊。如今我们要全身而退,当然还是要抓一个人质的……夏思槐他们还在他哪儿,我得叫他们一起走——”
李璧月苦笑,事到临头,唐绯樱仍然心心念念地抓陆少霖为人质。
她摇摇头,道:“倒也不必着急,陆少霖既然说了我们是他的朋友,想必不会看着我们陷入危难而置之不理的,我想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唐绯樱:“姐姐,你还真的认为陆少霖是我们的朋友啊?”
李璧月神秘莫测地一笑:“现在还不是。如果他这会出现在门外,我还是可以交他这个朋友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马嘶之声,一辆马车停在四方馆门口。
门外响起士兵们此起彼伏的声音:“陆族长——”
陆少霖只着一身浅白色单衣,出现在门口。显然他是得知消息,急匆匆赶来。春夜清寒,他本来体弱,原本苍白的脸色几乎变为瓷白。
唐绯樱“咦”了一声,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未卜先知了?”
李璧月低声道:“我可不会未卜先知,但是这位陆族长有求于我们,想必不会让我们有事。”
陆少霖一出现在门口,雷云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露出几分关切:“少霖,你怎么来了?外面冷,你身体不好,为何不在好好休息?”他解下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披在陆少霖身上,又替他系好带子。
那身黑袍几乎将陆少霖整个包裹起来,更显得他弱不胜风。他咳嗽两声,一手捂住心口:“大祭司,你不是和巴朗一样,认为我陆少霖没有资格当乌夷族的族长?”
雷云愣了一下,说道:“少霖,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当然是乌夷族的族长,只是你身体不好,一向也不喜欢族中这些庶务,所以我帮你分担罢了……”
“那大祭司又为何让带人抓我的两个朋友,并且指认她们两人是中原那边的奸细……咳咳……如果他们是奸细,那大祭司是不是认为是我与中原人勾结?”
陆少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罕见的疾言厉色。
雷云拧紧了眉头:“少霖,我想你应该是被她们两人骗了,才会误将他们当做朋友。刘三说了,他在春来客栈曾见过她们,她们本来就是要去泸江的,绝非什么奴隶贩子。”
他看了看李璧月和唐绯樱,两名女子一人沉静端庄,一人明艳有致,都是罕见的美女。他又看了一眼陆少霖,忽然恍然大悟了起来,道:“少霖,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两名中原女子?”
“大祭司说哪里话……我和她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罢了……”
陆少霖又咳嗽起来,只从脸颊红到耳根,倒不像是因病所致,反倒是羞恼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用眼睛瞟了唐绯樱几眼,那眼神几分暧昧不明,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唐绯樱浑身上下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向李璧月耳语道:“姐姐,这陆少霖几个意思啊……咱们和他根本不熟……”
李璧月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的手势。
雷云怔了一怔,道:“少霖,你今年也已经二十岁了。你的父母身亡,按说你的婚事我这个做义兄的应该替你做主,只是你病了两年,我想等你的身体好一点再……”
“咳咳……”雷云的声音被咳嗽打断,陆少霖咳得惊天动地,耳根却是愈发红了:“大哥说哪里去了……我这身子骨,真娶了妻子回来不是糟蹋了人家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刘三素来贩卖奴隶往来于泸江和中原,此人首鼠两端,无情无义,本来就是个烂赌鬼。而且据我所知,他昨日在赌场与那位唐姑娘发生了冲突。他记恨在心,因此携怨报复,他的话本来就不足采信。”
雷云看了李璧月和唐绯樱一眼,仍然有些犹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