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竟思大汗淋漓,胸前的印记忽然在发着烫,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手不自觉摸上那块皮肤。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刹那之间,仿佛能闻到满是血腥味的金陵,看到叶府的火海,听到渡灵村的哀鸣……
这一切如影随形,深刻地刻进了他的脑海,恍如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然后,他感觉到身子越来越烫,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血脉地束缚喷涌而出——
是滔天的恨意,伴随着那些谩骂他的声音和求饶的百姓,那么清晰地传递到他的心中和脑袋里,告诉他,应该报仇——
叶竟思不自觉蜷起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滑出一片血痕,刺目而鲜艳。
随着他的动作,刚刚在竹林里沾染的竹叶紧接着掉出来,轻飘飘地掉在他的掌心。
恍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带着霜雪的寒冷,却轻而易举叫叶竟思冷静下来。
身体的温度开始恢复正常,连同血脉离压抑不住地东西也是终于镇定下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于是只能暂时蛰伏出来。
叶竟思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死死地攥住那篇竹叶,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
“小公子说得太多了。”这片竹林掉下不少叶子,清扫起来可麻烦了,李伯用了不少灵力总算把它们清理好,小声和江泊淮嘀咕。
江泊淮指了指眼前,意思是还有一片叶子没毒处理干净,然后蹲下去把叶子捡起来,学李伯的花坛:“李伯,你的话也说得太多了。”
李伯知道他就是表面上吓唬人,也不怵他,反而笑笑:“救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的,我们看着就是了。”
“救没救得到的还是一回事。”江泊淮给他泼冷水,扭头往院子里走,声音淡淡,好像在说实话:“叶竟思这么笨,未必能听懂。”
“小公子……”李伯笑笑,跟着人走进去。话说得这么难听。
叶竟思多嘴,江泊淮一向讨厌多嘴的人,原本是要将他杀掉的。
可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乔成玉。
乔成玉那么想要一个善良、乖顺的道侣。
江泊淮一点也不善良,也不乖顺,但想一直做乔成玉的道侣,于是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忍受一下叶竟思。
最后也没将人杀掉,反而还做了好事。江泊淮想,又觉得乔成玉兴许只是有点害怕,所以才离开的。
——还好,她只是离开了江泊淮身边,也只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东西,只要再给江泊淮一个机会。
他不会叫她再离开自己的。
柜子里的衣服被江泊淮全都翻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苦恼。
李伯见了稀奇,问:“公子在做什么?”
“哪件最好看?”江泊淮问他。
李伯已经上了年纪,最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喜庆。于是指了指一身大红衣袍:“这个。”
江泊淮皱眉,告诉他:“下次这种颜色的别做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