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却见迎彤自抄手游廊那头行来,顾希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迎彤是知道自己和陆承濂有些首尾的,这会儿陆承濂要说亲,自己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少奶奶见到迎彤,亲热得很,挽着她的手笑:“我得提前恭喜姑娘。”
若是陆承濂婚事定下来,房中差不多也可以添人了,迎彤这姨娘的位子就稳了。
迎彤听着,抿唇一笑,羞涩地道:“奶奶快别拿奴婢取笑了。”
五少奶奶:“你放心便是,我帮你打听了,那位小姐可是亲厚之人,将来必不会亏待你们房里人。”
迎彤羞得跺脚:“奶奶尽会打趣人!”
五少奶奶便掩唇笑起来。
她们二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的,顾希言从旁看着这一幕,便觉恍惚,又觉荒唐可笑。
甚至心里会生出一个疑惑,我是何人,我为何在此,
于迎彤眼中,我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她怔怔地望着迎彤,看着迎彤娇羞模样。
她想着那一日迎彤去自己房中提起陆承濂提起那白蜡的语气。
她明白,自己错了,误会了。
迎彤是陆承濂的大丫鬟,是瑞庆公主早就内定的姨娘,一个半只脚踏入姨娘门槛的人,是不可能和自己那样说话的。
她细细回想,猛地意识到了。
那一日,迎彤原话说的是“往日奴婢对奶奶多有不敬,冒犯之处,还请奶奶海涵”,可是,当时她一门心思在陆承濂身上,硬生生忽略了这个“奴婢”二字。
她只以为迎彤是为陆承濂说的,现在想,其实不是的,迎彤是为了她的不敬府中主子而赔礼呢。
所以,迎彤什么都不知道,陆承濂不是那种藏不住事的,自己才是那个傻的。
这时迎彤察觉顾希言面色有异,疑惑:“六奶奶怎么了?”
五少奶奶听这话,一看之下,也是意外:“这一会儿功夫,你这脸色怎么跟纸一样?”
顾希言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无事地笑了笑:“只怕是要来月事了,竟觉得腹中发冷,有些坠疼。”
迎彤和五少奶奶忙道:“快些回屋歇着,用温水暖暖身子。”
顾希言心虚,生怕迎彤窥破自己心思,便故意埋怨了一番秋桑,只说她不经心,害自己腹中发疼,装模作样好一番,才匆忙回去。
待回到自己院中,秋桑小跑步跟在顾希言身后:“奶奶,我今日可是顶了大用。”
她简直是挨骂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