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出袖中银子,塞给孟书荟。
孟书荟僵硬地接过那包银子,看着顾希言:“这银子,我们能要吗?”
顾希言:“嫂子,既然人家给了,咱就要,到手的银子往外推,饿着肚子撑着骨气,咱能撑得住,孩子却未必撑得住。”
这话戳中了孟书荟的心,她默了片刻,便笑了声:“行,既然希言能要这银子,我今日就收下了,你待我的心思,我懂,咱们姑嫂不说外道话。”
顾希言:“从老太太房中出来,我还碰到了府中三爷,我们府中的那位三爷,是皇帝的亲外甥,当今太后的亲外孙,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四处人头都熟,我特意问了宁州府的事,他一听便知道如今巡查宁州府的是哪位官员。”
孟书荟原本不抱什么指望的,如今听到这个,眼睛一亮,紧声问:“那他怎么说?”
顾希言:“如今他已经应下来,会帮着说句话,只是毕竟县官不如现在管,如今我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反正人家答应了会帮着打探消息。”
——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她怕给孟书荟太高的希望,回头办不成白白难受,所以特意收着说。
反正万一有什么好结果,就算意外之喜,若是没有,也不至于太难受。
孟书荟听完这话,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真的吗?这可太好了!”
顾希言道:“当然是真的,热乎乎的银子就在咱手里,能不真吗!”
孟书荟忙低头看那银子,银子用白绫布包着。
她打开来,却见里面三个大银锭子,足足三十两。
这若是往常家里光景好时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如今不行了,这三十两就是好大一笔银子呢!
况且她也知道,小姑子为了之前家里的事,也暗暗填补了,估计手头也没什么私房钱了。
她其实心里有愧。
顾希言:“这些银子不算多,不过嫂子你先拿着用吧,咱们先租赁一处宅院,好歹先安置下来,等回头我再想法子凑点银子,让两个孩子上学堂。咱们再不济,怎么着也得让孩子读书,总得读书才能有出路。”
这一家子,若是不读书,那才是彻底地起不来了。
孟书荟感动得眼泪往下落,她咬着唇道:“如今活命都难,哪里还敢想着读书,这一次指望着投奔你来的,但是也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也没什么指望,没有想到好歹有个结果,我——”
她说到这里便哽咽了,用手捂着嘴巴,将那哭声压下来。
顾希言也有些想哭,不过到底忍下:“嫂子别想那么多,咱们走一步是一步,你们既然来了,投奔我,我怎么着也得支撑着帮你把两个孩子养大,回头等咱们年纪大了,两个孩子也是依靠,对不对?”
孟书荟抹抹眼泪:“说的是,以后就靠这两个孩子了。”
说着走出去,又让两个孩子给顾希言磕头,顾希言赶紧让孩子起来。
这时候也到了午膳时候,府中各样膳食都有定例,若是要加菜,需要额外给厨房媳妇赏钱,在那些势利眼婆子面前,自然不能太吝啬,加一个寻常的炒鸡蛋最起码也得二百文出去了。
顾希言不舍得加,便一直只吃定例,不过今日这午膳上来,竟看着还算丰富。
一大份春饼盒子,并一些新鲜时蔬,并有几位汤食。
顾希言趁着洗手的功夫,悄悄问丫鬟:“今日加的这菜,要给赏钱,要加银子吗?”
之前只顾着气恼周庆家的,忘记问了,若是要加钱,那她可要肉疼了!
——或许还是不能太挺直腰板,不然万一那些底下奴才给自己使坏呢。
丫鬟忙道:“不用,据说是亲家奶奶来了,特意给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