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跃至高台之上。
因易容诀奏效,杨宗主等人没认出她来,道:“啊,这是华云宗的仙师!当真是勇气可嘉!诸位可有谁愿意与之比试?”
底下人窃窃私语,均是摇头。
没人愿意凑这提前比试的热闹。
他们都认为这位华云宗仙师大概是吃醉了酒,坏了脑子,才能糊里糊涂地就冲上去。
没想到,出现了更糊涂的人。
“我来。”
从回廊之后走来之人,提着手中长剑,缓慢地从石阶之上走下来,抬眸一瞬,对上玉姜的视线,旋即笑了,拱手依礼一拜,道明名姓:“浮月山沈晏川。”
玉姜的嗓子一紧。
自上回月牙镇一别,玉姜没再碰见过他。因为云述之事萦绕心头,也没功夫想起他,此时再见,对上这个眼神,她才意会——他已然知晓她的身份了。
他缓步走上高台,霎时间,长风过耳,周遭只剩下这二人。
玉姜抿紧了唇,默然。
“在下曾在月牙镇与姜回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姑娘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了?”
风吹散长发。
素色发带绕在肩侧。
高台甚远,底下围观之人都听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谈,只是能瞧见两人迟迟没有开打,仿佛在说什么。
因他出现而不平的思绪终于淡下来,玉姜开口:“不是什么一面之缘,是一耳光的缘分,沈仙师还记得吗?”
听完,沈晏川低头轻笑,道:“自然记得,整个修真界,无人敢这么对我。你那一举动,着实带着私怨。”
私怨……
玉姜道:“我与沈仙师素昧平生,能有何私怨,今日一同到了这比试高台之上,便应拿出真本事来,生死——凭天。”
沈晏川扬了眉,话音中带着轻松:“年年都有的比试而已,今年还办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宁觞派,打着玩罢了,怎么就说到生死了?”
拔剑出鞘,剑光晃眼。
她道:“这么多废话。”
沈晏川并不急于拔剑,即使底下围观众人已经等到不耐,他依旧态度平稳,端得一副好姿容。
玉姜困惑于他莫名的放松,出言激他:“怎么,沈仙师手中的剑是有千斤重吗?”
“阿姜,你还是很风趣。”
玉姜一颤。
沈晏川抚摸着剑柄,自顾自地说:“你果真最熟悉我,知晓什么话最刺我的心。”
作为大师兄,沈晏川在外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模样,以一己之力护着同门。
若说唯一的脆弱,便是无法顺利习剑。
昔日的玉姜会小心翼翼地维护他的自尊,会陪着他,耐心地开解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