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但好在,他从来不在乎面子。
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根本不重要。
他笑道:“我上一个主人,可是魂飞魄散了呢。姜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说罢,他双臂展开,掌心逸散出汹涌的魔气,霎那间将此地笼罩,再不见天日。
下一刻,如长蛇般的魔气便朝着玉姜袭来。
玉姜只是抬手。
魔气对上幽火之时瞬间消散。
天朗气清。
玉姜学他挑眉,摇头:“我只是谦逊一下,你还真强取啊?太遗憾了,看来我们谈不拢了。”
说罢,玉姜起身就要走。
她还赶着去见林扶风与出翁,没什么精力跟此人争执。
岑澜却道:“你与云述,不会是道侣吧?”
轻啧一声,他道:“他如今可是仙君啊,你身上背负着流光玉,与他只怕难有善果。”
玉姜握紧了剑,没回头:“我不认得他。”
“看来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岑澜笑着,走至与玉姜并肩,“我应该去见见他吗?我与他一定会投缘,他对我要说的话,想来也会感兴趣。”
“你敢。”
玉姜望向他,目光凌厉。
岑澜道:“还说不认得,这不是挺在乎吗?”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玉姜迅速在他后背上划了一下。
出其不意,却也不痛不痒。
玉姜道:“追踪符,这张你烧不掉。若云述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是他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找你。”
“这笔账,我只与你算。”
*
问水城林氏的宅邸已经荒废了。
枯草丛生,牌匾陷进泥地里,其上的“林”字已经被腐蚀到看不清。
林扶风站在院子中央,愣了半晌,在地上捡起了半个铜镜。
这是他娘亲的东西。
在掌心轻轻抚了抚,没擦干净灰尘,他复又用力,一滴泪忽然便砸落在了镜面上。
少时顽劣,他常不听娘的话。
歌楼马场无一处不去,蹴鞠逗鸟样样精通。最贪玩时,他一掷千金买下了城中最厉害的那一只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