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现在,发现自己死了那么久的儿子复活了,反倒开始感到愧疚了,这不笑话吗。
宋时衍要是信了,真白死这一遭了。
果不其然,他的态度触怒了宋北川,宋北川向来不喜欢这个软弱无能,空有长相的儿子,他停顿了一分钟,音色沉郁:“那毕竟是你妈妈。”
妈妈?
宋时衍想过宋北川的说辞,想过很多遍,却真没想过他会用“妈妈”这个词。
宋时衍的妈妈只有一个,现在看来也确实没什么用,至于那个谋杀他的继母:“那是杀人犯,我妈早改嫁了。”
宋时衍为人最是好说话,又重情义,从来都听宋北川的话。
若说宋北川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确定结果,可听到宋时衍声音的时候,他就笃定多了。
他没想过宋时衍会这么跟他说话,再也忍不住恶念,声音都低了好几度:“我养你这么多年,就算养条狗也知道感恩吧。”
宋时衍听到他这话,总觉得熟悉,电视或者小说里不总是这么写这么说。
养了你这么多年。
你别管怎么养的,既然你活着,那就是我的功劳。
“滚蛋,”宋时衍毫不客气,“你倒不如一出生就掐死我。”
也好过现在拿那狗屁的生养之恩要挟他。
“你要是真对我还有一点感情,就别包庇这个杀人犯。”
宋时衍明知故问一般,刚说完就将手机递给了迟书誉。
这事他没兴趣,迟家的律师很厉害,迟书誉的手段他也略有耳闻,宋时衍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他不想跟宋北川再掰扯什么,露出了一个温和又健康的笑容,全盘将这事交给了迟书誉。
这事其实很简单,宋北川最后让出了他手里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用此来保周琼,希望迟书誉撤诉。
宋时衍听到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周琼对他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能用六十的股份来换她自由,重要到宋时衍的死都一点不在乎。
“我说不行。”迟书誉懒散地笑了开来,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属于资本家的笑容,带着阴险与深藏的恶劣,“他手里本来就有50是你的,我要了90。”
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宋北川这个嗜钱如命的人,也会愿意掏出来吗?
“当然。”迟书誉转变了语气,道,“如果让我用迟家90的股份换你,我也是愿意的。”
宋时衍受不了他随时随地的表白,手腕压着人的胸膛把人推开,苦恼地揉了揉昨晚又长出来的耳朵:“这身体真不稳定啊。”
见他不太在意,迟书誉也不瞒他,才说了实话:“我跟他说,识时务的话还能给他留百分之十,也不是小钱,如果不识时务的话。”
他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做事更是不留情面,宋北川同意了。
“我不知道你是要钱还是要周琼进去。”迟书誉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顺手摸了摸宋时衍的耳朵,“如果你不愿意要股份的话,我可以重新上诉,申请调查。”
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