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呼吸一窒。
她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也知道宴瑜这辈子可能很难有子嗣。
当年还是太子的少年,冒着夜雨翻进她家,隔着窗扉将一切对她坦白,她若任愿意嫁进来,他定护她一世周全,她若不愿意嫁进来,他便去向圣上求取消婚约。
沈芙推开窗扉,看着被打湿了眉眼,却认真无比的少年,义无反顾的嫁了过来。
她不知道为何今日宴瑜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那边男人又自说自话开来。
“一定是喜欢的吧,我记得以前宴琢那小子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因为他太小了,大家都不愿意带他玩,也就只有你肯陪他一块玩。”
宴瑜回忆起过去,眉眼浮现出一丝笑意。
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他和阿芙的孩子如今也会开口喊父皇母后了吧,他这样想着,眉眼间多了份阴郁。
他从没后悔救下宴琢,他恨得是那些面比花娇,心肠却比蛇蝎还毒的人。
沈芙没有回答他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孩子,反握住他的大手,柔柔一笑:“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啊。”
宫内宫外的那些风言风语连她都有所耳闻,她不敢去想宴瑜在朝堂之上又会顶着多大的压力,她瞅着男人有些疲倦的面容有些心疼。
“宴琢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妻生子,要不我干脆等千秋宴的时候直接帮他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小娘子好了。”沈芙开玩笑一般的说着。
宴瑜之前就与她商量过,日后宴琢若是有了孩子,便将这皇位留给那孩子,奈何宴琢也一直没个动静。
宴瑜摇摇头,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迂腐国事没有什么见解也就罢了,还老爱盯着他的家事,他虽然确实有些喘不过来气,但是他不想因此牺牲自己弟弟的幸福。
如果真的随便指给他一个不爱的人,他怕是洞房花烛夜都会顶着那张冷脸,想到这里宴瑜不由失笑道:
“他那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直接给他赐婚,岂不是害了别人家的女儿,还是等他自己找到喜欢的人吧。”
“也是,是臣妾想岔了。”沈芙在他怀中蹭了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宴瑜一低头,迎上一张芙蓉花一般笑颜,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而后皱起了眉:
“阿芙最近好像瘦了不少,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宴瑜知道阿芙有天一热就不想吃饭的毛病,奈何她身子弱,这房里又不能多置冰。就只能由自己每日陪着她用餐,才能监督她多吃一些。
近来国事繁重,宴瑜来未央宫陪她用膳的次数也少了一些。
年轻的皇帝认真的注视着她,好似她的轻重与国事一样重要。
“有好好吃饭”
沈芙被盯得面色泛起一层绯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宴瑜也不去拆穿她,只唤来了门口的宫女,命她去御膳房取一些舒胃易消化的夜宵来。
沈芙急了,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我真的有好好吃饭。”
“好好好,是我晚上没怎么吃,现下饿了,你就当陪我吃点吧。”
宴瑜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披了件外衣,长臂一捞,便将她整个人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沈芙低低的惊呼一声,一双素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颈。
宴瑜低笑一声,抱着她走向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