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歪头,还没回话,便见男人已经去到驾驶位,干脆利落启动车辆。
雨还在下,大颗大颗落在车窗上,浇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车里开了热空调,并不冷。伴着雨声,燕知长睫低垂开始犯困,脑袋控制不住往下又猛地惊醒。
就这么重复了三次,应煜泽侧头,灰眸温和:“你睡吧,去医院的路还很长。”
“好——”
燕知裹着毛巾,含糊乖巧地应道,头一歪就彻底睡了过去。
*
细微的声响。
“医生,这里又来个病人!”
“我不要打针,我要离开这里呜呜……”
“我什么时候能走啊?这都多久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
嘈杂混乱,伴着脚步声、哭声在耳边逐渐变得清晰。
燕知长睫轻颤,缓慢睁眼。
他眼神迷茫:“……这是哪里?”
“是医院。”
应煜泽嗓音和缓,微俯身把毯子往上掖住,又试了试燕知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没有前几个小时那般滚烫。
他解释:“你在车上睡得很沉,我担心你烧得更厉害就抱你去看了医生。”
燕知“嗯”了声表示知道。
吊瓶里的药液已经滴落大半,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椅子上,手背上被胶带粘住的针显眼。
有些麻,燕知偷偷曲起手指,“那打完针就能回去了吗?”
应煜泽轻“嗯”了声,顺手揉了揉燕知有些潮湿的头发,“打完针,再去拿药应该就能走了。”
燕知立马精神起来,他蹭了蹭对方的手,瞳仁很亮:“那现在去拿吧,我想走了。”
又仰脸哼哼:“而且我觉得自己现在状况特别好,下地就能跑五圈!”
应煜泽唇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你别动,我去帮去拿药就行。”
话落,他把往下滑的毛毯再次盖好,起身前往走廊深处的药房。
周围人群吵闹,燕知睡不着,吊瓶里的药水也全部滴完。他把针扯掉,无聊地开始数起墙上的瓷砖。
就当数到一百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燕知!”
燕知睫羽掀起,是一个长相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