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渐宁的目光依旧温柔。
心跳快了一拍,温乐然很快又移开眼,做了个深呼吸。
说要唱歌容易,可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唱,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当初假唱风波后,那场被淘汰的公演上,他几乎全程被嘘声包围。
以至于那天之后很长时间,他总会反复做着一样的噩梦。
不至于会应激,可在那之后,他确实再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歌。
他不愿意承认,但确实只有躲在网络背后,顶着网名,他才会放松地唱出来。
直到那天给施渐宁唱。
再然后是官辰。
可不管是施渐宁还是官辰,都跟眼前不一样。
温乐然张了张口,对上那一双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时,又突然发不出声。
他舔了舔唇,又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贴上了他后背,不着痕迹地推了推。
温热的掌心有些灼人,就像无形的力量,在跟他说,去吧。
温乐然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想起了官辰让他唱歌时的模样。
老头总是凶巴巴的,一言不合就骂人,让他根本顾不上其他。
可也正因如此,他几乎养成了习惯,一旦准备开唱,就会拿出万二分的认真。
第一个音发出时还是有些紧巴巴。
如果官辰在,肯定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温乐然又攥了攥指尖,闭了闭眼。
清脆的歌声终于串联成悠扬的旋律,长桌周围渐渐静了下来,随着声音荡开,附近的笑闹声也逐渐小了,有人开始张望,也有人走了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围观的吉他手拨动了琴弦,空灵的伴奏与歌声相得益彰,越发震撼人心。
这一首歌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谁都说不清。
直到有人恍然醒来,本能地“卧槽”了一声。
仿佛触动了什么连锁反应,卧槽声此起彼伏,再然后,掌声响起,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混着赞赏的尖叫和欢呼。
“好听!”
“唱得真好!”
“乐然好棒!”
温乐然闻言松了口气,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紧绷得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明明没做什么运动,他却有种经历了一场长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