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行礼,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凤梧宫大门方向逃离,把太子的挽留声扔在脑后,一昧地低头将步子踩得飞快。
凤梧宫的主殿内,马皇后若有所思地看向二人前后离去的方向,许久,微微皱眉道:“你说,太子对她,是不是有些过于关注了?”
一旁头戴老银扁簪的嬷嬷垂首,谨慎道:“据老奴所知,这丫头之前一直就被扔在偏僻荒凉的冷宫里,无人教养,刚刚给娘娘您行的礼也处处都是瑕疵。”
“太子殿下何等人物,不知见过多少国色天香,其眼光之高,又怎会对这等庸脂俗粉的货色提起兴趣呢?老奴斗胆猜测,殿下估计只是想拉近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毕竟邢将军执掌南疆边州军,对殿下以后……颇有益处。”
马皇后依旧皱眉,似乎不太满意。
见状,嬷嬷话音一转,又赶紧道:“不过,娘娘您的担忧也并不无道理,您方才坐得远没瞧见,可老奴刚刚领着她进来时,看得真真的,这丫头啊,她长得就一副红颜祸水的狐媚子模样!就和……”
嬷嬷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突然灵机一动,斩钉截铁道:“就和熙春宫的那个狐媚子一样!看起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果不其然,一听见“熙春宫”三个字,马皇后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冷笑一声:“本宫果然感觉没错,天底下的狐狸精都一个德行,见了男人就恨不得往自己身上勾。”
“刚刚听她回话,还觉得宫里面怎么会有如此愚钝老实的一个人,却原来都是装的!”
瞧见马皇后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意,嬷嬷惊了惊,心中叫苦,有些后悔不该顺着主子的意思把话说得太重。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被发现,最先被问罪的肯定是她这个皇后身边人。
于是,她劝道:“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那丫头现下已经嫁了人,嫁的又是将军府,应该不会像熙春宫那位一样,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马皇后闻言,稍稍冷静下来。
待回过神时,按了按额头,叹道:“都怪熙春宫那个贱人,一扯上她,本宫就忍不住。”
嬷嬷又是一番安慰。
马皇后沉吟道:“不过,这事也提醒本宫了,渊儿不日即将及冠,到时候也该给他择选一位品貌皆优的太子妃,让他收收心了,别老一天到晚和那些宫女们厮混。”
“有了太子妃珠玉在侧,想必渊儿再不会被这般冷宫出来的下贱货色勾去了注意。”
“不愧是娘娘,思虑周全。”嬷嬷垂首恭维道。
马皇后满意地颔首。
*
而李昭容这边,直到离开凤梧宫很有段距离了,才惊觉自己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巡逻的禁卫警觉地看了她一眼,她停下脚步,抚了抚胸口匀气。
待略微平复呼吸后,扫视周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顾着甩脱太子,竟不知何时跑到了熙春宫附近——
她知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