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探子离开书房,斐南基若有所思地道。
“殿下,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斐南基问。作为辅佐莱克斯的人,他可以给莱克斯提建议,却不能直接替他拿主意。
接下来他们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莱克斯的想法。
“提前集结人手,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莱克斯漠然道。
一头正值壮年的雄狮才值得忌惮,换做努伦格尔九世年轻的时候,或许没有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但他现在生病垂危,十有八九连眼皮都睁不开,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又怎么威慑得住暗潮下波谲云诡的涌动。
“你觉得伊莱雅护不住国王陛下?”
斐南基饶有深意地屈指敲了敲桌面,尽管努伦格尔九世病重,但伊莱雅作为王后,王宫尚且在她的控制之下,应该还没人能越过她伤害到努伦格尔九世才对。
想到这,斐南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们这位王后殿下当初可是把我都赶出了王城。”
“这些年,没有他的允许,伊莱雅做不到这么多事。”莱克斯却看得很清楚。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当年他的失踪也有努伦格尔九世刻意纵容的手笔,那点本就微薄的父子亲情更是顷刻间荡然无存。
莱克斯从小就能感觉到努伦格尔九世不喜欢自己,这很奇怪,明明他是他唯一的孩子,但他的父亲却吝于给他一个笑脸。
尤其在有了切尔各和斐南基的对比下,莱克斯愈发觉得努伦格尔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没有哪个父亲会喜怒无常地对待自己的孩子,甚至偶尔看着他的眼神,阴郁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我在来弗霍斯特领之前,已经同北地的领主们打过招呼,等接到我的信后,他们会马不停蹄地派人前来,以免出现什么事他们再从北地出发赶不及。”
莱克斯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同斐南基道。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派人安置一下他们。”
“请您放心,就算来几千人弗霍斯特庄园也装得下,不过,我们也不能单单只将人安排在一处地方。”
毕竟兔子都知道要多打几个洞,有备无患。
莱克斯微微颔首,认同了斐南基的说法,“我会再多考虑几个人选。”
而萨雷伯爵,就是在莱克斯表明自己还活得好好的后,主动上门投诚的人之一。
看着萨雷伯爵离开弗霍斯特庄园的队伍变得比来时更加庞大,莱克斯的目光投向远处的高空,正好有几只灰色的飞鸟掠过。
该做的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因此甫一听到努伦格尔九世的死讯,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反常态提前举行的葬礼,莱克斯等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好像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日。
临行前,琼斯夫人还让庄园的厨娘们准备了一桌精致的晚宴,为莱克斯与切尔各送行。
他们要日夜兼程地赶路,以斐南基的身体怕是路上会撑不住,所以莱克斯和切尔各带着十数名随从骑马先走,斐南基则坐马车同车队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反正赶不上葬礼的贵族也不止斐南基一个,到时候就算伊莱雅想要治罪也没有理由。
于是,莱克斯就这么出发了。
与此同时,带着他分拨的人手出发的贵族,譬如萨雷伯爵之流也不分昼夜地赶往了王城。
*
一场针对莱克斯的动乱就这么平息了。
凯尔多已死,安东尼奥被擒,就算他们提前准备了人手,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守卫涌来教堂,看到这一幕后也不敢再上前。
毕竟这会儿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臣服比反抗更值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