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梅拉在观察自己,原本正在玩一个彩色小绒球的塞拉斯歪着脑袋看过来。
“梅拉?”它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在,看我吗?”
因为学说话的时间尚短,塞拉斯说话时难免磕绊。
“是啊,在看一只幸运的小乌鸦。”梅拉笑着摸了摸塞拉斯毛茸茸的脑袋。
塞拉斯的运气真的很好。
要知道在威普多离世之前,梅拉压根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地捣鼓这些药剂,若是让威普多知道她竟然和女巫扯上了关系——
以威普多的性子,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绝对会逼着她当着他的面立下誓言,这辈子都不许再尝试这些普通医士闻所未闻的草药搭配,以免被有心人察觉出端倪。
梅拉不想走到必须得在接受与反抗之间二选一的地步,干脆暂时压抑住尝试的欲望,琢磨着之后在山上找个避人耳目的山洞。
没想到威普多意外离世,这间屋子猝然间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至于塞拉斯喝下的那几瓶药剂,梅拉甚至还没来得及试验它们具体的药效。
“等等,”莱克斯出言打断了梅拉的回忆,“那些药剂难道不是你根据书上所写的秘方制作出来的吗?”
“你在说笑吗?当然不是了。”
梅拉云淡风轻地说出了一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你在地下室见到的那些书,都是我后来才收集起来的,一开始,我完全是凭着记忆和经验在尝试制作药剂。其中当然有不少失败的例子,少数看上去成功了的药水,则被我装在了瓶子里,藏到了柜子的深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梅拉会说塞拉斯幸运的原因。
那些不知道到底具有什么样功效的药水,在塞拉斯的肚子里糅合、变化,最后竟然成功地创造出了一个奇迹。
奇迹最大的特点便是无法复刻的偶然性。
即使后来梅拉根据记忆又做了许多类似的尝试,身边也没有再多出来第二只会说话的兔子或猫咪。
梅拉不免为此感到有些可惜。
“……这么说的话,塞拉斯当初能活下来可真是命大。”莱克斯沉默了一会儿,道。
“谁说不是呢,可惜它的好运在求偶这方面好像不太灵光。”梅拉看向屋子里,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塞拉斯。
莱克斯则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
有时候不得不怀疑,善于预言的女巫在某些时候脱口而出的话或许也是某种谶言。
几天后,塞拉斯的状态都不能用乌云罩顶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生无可恋地躺在梅拉的桌子上,任由梅拉用手指戳它的肚子,仍然一动不动,仿佛灵魂都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这是又怎么了?或许你说出来,我和莱克斯能帮你想想办法呢?”梅拉难得愿意充当一个体贴的主人,温声细语地问道。
“我……”塞拉斯听了梅拉的话有些意动,犹犹豫豫地开了个头。
“嗯?”梅拉温柔地递上一句,仿佛在为塞拉斯接下来要说的话搭起了台阶。
果然,有了梅拉的鼓励,本就憋得心里难受的塞拉斯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理由,断断续续地将它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它谈起了与那位白鸽小姐的初遇:“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样飞到湖边欣赏风景,突然头上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引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