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漓笑了笑,双手环胸地往后一靠:“你可能还不了解现在的我,我这人公私分明,在工作上严厉到经常被手底下的人吐槽。”
“这么厉害?”李牧槐笑着敬了她一杯:“恭喜你啊方知漓,一直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
方知漓和他碰杯,问起他这些年怎么样。
李牧槐那双如琉璃般干净的眼眸,和年少时一样,总是盈着浅浅的笑,温温和和的,与孟嘉珩的高傲完全不同,他像是静静开在角落的蓝雪花,明明很漂亮,却总让人觉得孤独。
他戏谑自己这些年在流浪,做过摄影师,当过导游,卖过花,也有一段时间,他捡了一大群的流浪猫狗,就在街头卖唱,之后都把它们送去取得了“编制”,拥有了一份他都羡慕的稳定工作。
方知漓很认真地听他说,到最后,她调侃着说:“以前说要游遍大好河山,你也做到了。不过我还是没办法和你一样浪漫洒脱,我比较现实,喜欢钱,只想好好赚钱。”
李牧槐父母双亡后,就暂住在姑姑家。
他寄人篱下,除了被弟弟刁难,还会被温临泽那群人言语霸凌。
方知漓原本是没注意到他的,毕竟她自己也不是个好人,她只能顾着自己的野心,没有多余的能去关心别人。
直到有次家长会,李牧槐的位置是空的,没人给他开家长会。
方知漓在走廊里遇到他时,他正蹲着问学校里的流浪猫,唇角噙着很淡的笑意,视线低垂,声音却很轻,似是自言自语:“你也没有妈妈吗?”
当时是下雨天,她急着要走,只是瞥了一眼,就打算冒雨冲出去,却没想到他会主动喊住她——
“撑把伞吧。”
他将自己的伞送给了她,方知漓犹豫着:“你呢?”
他好像总是很爱笑,面对老师,面对同学,面对弟弟和不喜他的姑父,总是噙着温温和和的笑意,仿佛没有一点的脾气。
“我还有一把伞,放心。”
方知漓想了想,走之前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她想把伞还给他,却没想到他请假没来。
放学后,她去他家,却见到他脸色苍白,明显是感冒了,却还在帮弟弟遛狗。
她当时觉得,他真是个烂好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想想。
而李牧槐也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
后来两人熟了,方知漓觉得他们是同类,却也不是完全的像。
他们同样不属于这奢靡繁华的上层圈,但她有野心有不甘,他却什么都不在意,明亮弯弯的眼眸不似天上月,反倒像水中月,孤寂的,仿佛随时会消失。
李牧槐握拳抵着唇笑,随而想到什么,眉眼间浮现忧虑:“你当时走的这么突然,我真的挺担心的。”
他说着,不由一顿:“方叔叔他——”
方知漓打断他:“我没有父亲。”
李牧槐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转而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
“其实我早些年有去S。L应聘。”
两人又聊到工作,李牧槐倒没有什么愤愤的情绪,只是有一点点的遗憾:“但可能是我的作品还太过青涩。”
方知漓忽然想到,有一年的确是看到过类似他风格的作品。
只是最后,公司空降了一名设计师,听说是某位领导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