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二倒是个大忙人,我的人去请了你几次都没见着人。”
宋琢玉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不由嘿嘿笑道,“这不是当值吗?如今换了这骑射教习的职位,自然不比从前在西苑悠闲,随时都能跑出来跟你喝酒。”
当时听他挪了位置,薛成碧以为是他哥帮着操作的,还奇怪怎么把他放到那显眼的地儿去。
宋琢玉心里发虚,自是闭口不语,任由好友误会了。
却说薛成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是嘴角一扯,眸光森森,面露讥笑。当值?这当的什么值能把衣服都换了件?他的手下可是在宋二到家之前就把人给截过来了的。
要知道宋琢玉平日里虽爱穿一身花衣裳,招蜂引蝶的,可一到正值,却都安安分分的换成了玄色官服。
如今这身红色锦袍,面料上等,宛若波光粼粼的湖面。衣摆上还绣着层层叠叠的芙蓉花,嚣张又华美,衬得宋琢玉整个人美若神仙。
一看就不是他自己常备的。
薛成碧气笑出声,“好你个宋二,枉我平日里替你挨打挨骂,你却这般不拿我当兄弟,连这种小事都要瞒着!”
他徐徐走过来,扇尖敲打着宋琢玉的肩膀,又慢慢下滑,“当值?我看你是在女人的床上当值吧?做那塌间摇床郎,已然是浑不知身在何处,乐不思蜀了。”
说到最后,难免咬牙切齿,“这衣裳是哪个送你的——”
却说看着好友咄咄逼人的样子,在对方脱口而出女人的床榻上时就已经心头一凛,肝胆含颤了。
宋琢玉哀悼一声,连忙头疼的否认道,“没,没有谁,我自己买的还不行吗?”
薛成碧无视他,径直分析道,“这湖光锦是宫里头才用得起的东西,一匹难求,想来送你衣服之人定然身份贵极。”
宋琢玉被他那眯起的眼看得身子发僵,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差点以为真的被对方发现了那位的存在。
哪知薛成碧话音一转,又道,“不过今年倒是有几家得了这御赐之物,我记得其中就有礼部侍郎家,你跟那个归宗女又搅合在一起了?”
被那隐怒的目光盯着,本来还没想起对方说的是谁的,结果下一秒就听见薛成碧恨不争气的声音,“宋二你真的是够了!”
“满街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你不爱,被个新丧寡的妇人钓成那样?你是还没被她弟弟打怕吗?”
宋琢玉浑身一震,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道素白消瘦的身影,喃喃念道,“婉君。。。。。。。。”
不禁心中一痛。
虽然薛成碧没有怀疑到那位贵人身上去,可宋琢玉依旧无法展颜,只因好友口中提到的这个人。
他这副模样深深刺伤了薛成碧的眼,叫他忍不住用力揪起宋琢玉的衣领来,“宋二啊宋二,你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你想要什么人没有,啊?”
“从小到大,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你最好的。最烈的酒,最俊的马,就连女人,我都把最年轻漂亮的洗干净送到你塌上去,结果呢?”
“你一见到那些什么岁数大的,丧寡的,失独的。。。。。。老的弱的,全都跟着了魔似的巴上去!”
一点也不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