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媪坚定的点头,“娘子放心。”她惦着手中沉甸甸的金饼,满意的离开秋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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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娘捧着洗净的衣裙放入橱柜中,她跪坐在地上整理,忽闻衣裳上的熏香味道有些奇怪,不似以往的香味。
她抱怨两句,又将整理好的衣裳全部抱出,打算叫人再去重新熏一下。
徽音注意到她的动静,她走近颜娘,“怎么了?”
颜娘吃力的抱着漆盘,“不知谁换了熏香,婢子去叫她们重新熏。”
她身形摇摇晃晃,面前堆高的衣裳阻了她的视线,莫说下楼梯,便是走路都困难。
徽音凑近衣裳细闻,确实换了熏香,她接过颜娘怀中的衣裳放进橱柜,“这味道挺好闻的,就这样吧。”
颜娘也跪坐过去,和徽音一同理衣闲聊:“方才正阳院来人递话,三日后要在府里做一场巫术祭祀,驱邪去灾。”
徽音疑问:“好端端的做什么法事?”
“说了长安城里来了位德高望重的张方士,王公贵族们都争相请他到家中驱邪去祟。”
徽音起身走到屋外楼梯口,将阿桑唤上来询问:“听说府中要做法事,夫人一直信这个吗?”
阿桑回忆片刻后回道:“女君确实信这个,往常几年府内也请过几次。”
徽音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风平浪静的度过三日,到了法事这天,裴夫人早早便派人将徽音请去前堂,颜娘伺候徽音穿衣,挑了件素色宽袖曲裾,发分为双侧,从颈后集在一处挽髻垂至背后,再以玉簪插笄固定。
她到时,前堂木廊处全部被绘有二十八宿的灵旗围住,底部还坠有摇铃,院子地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
正中间摆着张漆木法桌,上头布满各式各样的法器,那名据说法力高强的张方士正稳稳跪在法案前的蒲团上,头戴冠帽,手持桃木符剑,口中闭目念念有词。
他身后聚着四个带着彩绘面具的青壮年,露出的上半身绘着人兽狮身像,互相搭肩弯腰聚成一团舞动,吟唱古老的驱邪咒语。
看见这副场景的徽音心中隐隐感到不适,默默站到闭眼祷告的裴夫人身后。
时下无论皇室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笃信巫术,在遭遇疾病、灾祸或不祥之兆时,常会请巫祝或者方士主持驱邪仪式,以求消灾解厄。
从徽音走进正堂后,贺佳莹便紧紧盯着她的身影,她掐着手心不忿的想着,宋徽音这不施脂粉的模样将在场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明明穿着打扮极其素雅,偏偏配着她那张脸,气质清冷如同仙子降临。
她视线移到正中,看见那瘆人的法案后浑身一激灵,赶忙闭上眼不敢再看。
临近时辰,张方士起身绕着前堂走了一圈,视线扫过府内所有人,随后他站在中央开口:“请夫人和府内众人一同向天祷告,祷告结束后变开始除祟驱魔。”
众人听话的跪在蒲团上,向法案恭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闭眼祷告。
徽音睁开眼环视一圈,身边的裴夫人和贺佳莹,以及一旁跪着的仆妇和颜娘,全部是一副祈诚模样,无比珍重的跪在蒲团上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