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季微辞的记忆几乎立刻就回到了从前,某个傍晚在河堤边,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穿过灌木、跃下河堤,来到自己面前。
时隔将近九年再看到这两条冷笑话,他居然还是笑出了声。
“……”他对自己的笑点这么多年没有变化这件事有些无语。
季微辞小心地将纸条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摊平、排列好,指尖轻拂过黑色的字迹。
他按开书桌旁的台灯,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了一阵,又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他给沈予栖的批注拍了照片。
接着将纸条和照片放在一起对比。
有一点像,但又不是那么像。
纸条上的字更锋利飘逸,而沈予栖批注的字更大气端正,但又让人觉得某些笔画的运笔习惯有几分相像。
多年过去,字迹有变化也是很正常的。
但只凭这个也并不能确认什么。
台灯暖黄的护眼灯斜斜照射在书桌上,映亮了季微辞微凝的侧脸。他的目光落在纸条上,好像仍然沉在回忆中,又好像思考着什么-
沈予栖坐在回家的车上,微微拢眉,陷入沉思。
季微辞今天晚上有点反常。
只是一个晚上的去留,并不是很大的事,不值得坚持到那个份上。
为什么?好像是故意支走他一样。
他想了一圈可能性,到最后也没有想出一个确定的结果,索性不再纠结,只暗自留个心眼。
车开到家,沈予栖远远就看到陆怀昭站在院门口。
“天这么冷就别在外面等了。”他下车,无奈地说。
陆怀昭往他身后看几眼,有些失望似的:“真的没来啊?”
她又叹口气,“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别的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
沈予栖笑了笑,揽住陆怀昭的肩,带着她一起往里走,“您就放心吧,他是很坚强的人,没什么的。”
季微辞是成熟且心智坚定的人,他会心疼他、想多陪陪他是一回事,却不会因此而弱化或者矮化他。
这也是他没有坚持留下的原因。
走进院子,沈予栖看一眼院子边空荡荡的狗窝,随口问:“六月呢?”
“被你舅舅接走了,”陆怀昭答道,“自从你舅舅带它去了一次宠物乐园,它在那交了新朋友,每天都闹着要去玩,我和你爸都没时间带它去,就交给他了。”
“九岁了,不能让他运动太多,对关节不好,还是得注意点。”沈予栖说。
陆怀昭说:“放心吧,舅舅心里有数,他说他以前还训练过军犬呢!”
沈予栖:“……”听起来并没有很令人放心。
提起六月,他突然想起季微辞喜欢狗,还说过想养一只边牧,等回华东,可以带季微辞去宠物店或者领养中心看看狗。
他们俩虽然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时间照顾宠物,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
不知为何,他心里涌起某种预警,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