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京笑着开口道:“昨日在梨园碰见,不想如此有缘,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你是?”
苏恻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面容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回答。他同萧怀大婚之日,并未向世人宣告新后是一位实打实的男人。既然如此,他便不知以什么身份自居。只好耸了耸肩道:“我是圣上请来宫中游玩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径直垂下了头,两手藏在宽敞的披风之下不停扣着指甲。
秦子京见他身穿今年特供得云锦,便知他没说实话,可他也没有拆穿,顺着他的话茬说道:“原来如此,只不过听闻圣上不大与人亲近,态度傲慢,偶尔还会因一些小事大发雷霆。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朋友。”
苏恻听着秦子京对萧怀的评价,想起两人日夜相处的场景,语气中有些不满的小声说道:“他也没有那么差。”
秦子京闻言,一时语塞。眼中微不可察地对眼前人有了些许猜测,换上一脸歉意:“抱歉,是我言语冒犯。我看你刚刚摔了一跤,要不要传太医前来?”
苏恻听闻“太医”二字,瞳孔之中闪过一丝惊慌,脚步像后退了半步,浑身紧绷直摇头道:“不……不用了……不用传太医了”
秦子京怕他又一个不留神摔了下去,想要伸手拉住他,可苏恻一个侧身不仅没躲过他的动作,反而披风还被他拉开了一道缝隙,露出脖颈之上暧昧的痕迹。
玉书连忙上前将苏恻散开的披风系紧,面上恭敬,语气颇为不满道:“还请这位公子注意分寸,别失了礼数。”
“抱歉。”秦子京神色真诚道。
可苏恻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口中不停地碎碎念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不用叫太医了。”
玉书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递至苏恻身边,小声道:“郎君,吃了这个就不会传太医了。”
苏恻听着玉书的话,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药丸,一把塞入口中。过了一会儿,秦子京见他情绪稳定下来,只不过眼中全是充满对自己戒备的目光。
“我得走了,下次……下次再见……”苏恻气息还尚未平稳,便在秦子京诧异的目光之中,拉着玉书头也不回逃跑一般离开了御花园。
秦子京瞧着他这般模样,不免对他产生了些许好奇。一个大男人,竟因为一句传太医便吓成这样,实在是算不上正常。
待苏恻的身影飞快得消失在转角处一瞬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子京,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秦子京这才收回目光,说道:“第一次进宫,难免迷路。”
“你刚在瞧什么呢?”
秦子京没有回答杜柏的问题,反而另起话题:“杜柏,你常居京城。可知道当今圣上娶得是哪家的女郎?”
杜柏思索片刻,开口回道:“好像是苏家之人。”
秦子京脚步一顿,略微挑眉:“苏家?哪个苏家?”
杜柏突然大呼小叫起来:“京城还能有哪个苏家?自然是前朝那个被抄了家又平冤的苏家!”
秦子京听到此对刚刚心中产生的疑问,有了热切地求证欲。
“子京,好端端地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刚接到太傅的邀约,要我们今晚一同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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