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半,呼啸不止的风声才终于停歇。
这剑御的太颠,哪怕尽可能的埋在长月枫的后背,温折秋仍然觉得两边脸被风刮得松了皮,连带着牙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真是坏心眼。
活祖宗果然名不虚传。
他揉揉额角,眼睛涩的睁不开,只能先摸索着下地。
没走几步,手肘似乎是抵到了树,分明没使力,却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给他砸了个大脑瓜崩。
温折秋:“……”
出门还是得看黄历。
今日诸事不宜。
他眯开眼,随意一扫四周,发现他们身在一处荒郊野岭,阴森幽暗,且荒无人烟,寥寥矮树只余败叶,枝杈上挂着破破烂烂的陈年布料,还有几只灭了不知道多久的纸灯笼。
偷袭他的正是其中一只。
长月枫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淡淡道:“瑰丽奇景?”
他主动开口,有种受了骗要算账的意思,一身玄衣没在夜色里,像是沉着脸在筹谋埋尸计划。温折秋不闪不避,伸出手,一边一个,搭上长月枫的衣襟。
长月枫:“?”
“好了,哄过就不许再闹了。殿下乖,在这儿稍等片刻,我找找红线主人。”
温折秋慢慢悠悠理好他衣衫的褶皱,觉着安抚的差不多了,才蹲下身,把每个角落仔细检查了一道。
没有活物,也没有阵法。
倒是从被他开膛破肚的灯笼里,找到一张写了祝词的纸条。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竟是用一帖婚书做了灯芯。
挂在这种鬼都没有的地方?
温折秋眼神微动,在几株矮树间转悠一圈,踮着脚把剩下的几个灯笼取下来,扯开一看,全都是写了不同祝词的婚书。
离奇的是,这些婚书都没有夫妻双方的名字。
他将婚书折在手中,静默须臾,有了些许头绪,长腿一抬,刚要返回,发现长月枫一直陪行在侧,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温折秋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
他本以为得费上一通功夫,才能哄着长月枫动上一动。
看这样子,好像可以试着进行沟通?
“殿下,你看。”
黑夜里亮起星点微光,温折秋抬手虚抓,外袍顺着细瘦的手臂下滑一截。
一本厚厚的簿子出现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