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等不及要走,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留。
他们出门后,医生不禁照了照镜子,他有这么凶吗?搞得他要吃人一样。
思索片刻,他拿起手机,给人发过去消息:你弟弟都来看脑科了,你不关心一下。
对面没有回答,他摇摇头,又发一条:再不管可就又跟别人跑喽。
医院走廊,秦鼎竺扫了眼诊断结果,写的是患者遭遇极端创伤,大脑自保造成的重度解离,表征为忘记创伤事件,记忆混乱碎片化,解离性身份障碍,认为自己是皇帝。
最后一句话有种莫名的喜感,可白虞是真的病了,他的一切不合理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这之后,秦鼎竺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好好照顾他。
他本想让白虞坐着休息一下,他去拿药,但是对方抓着他手臂,坚持要和他一起。
路上白虞躲避着身侧穿行的人,紧靠在他身边,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看他,最后忍不住询问,“竺朗,你觉得我是谁啊。”
其实不用说他已经有了答案,竺朗对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竺朗以为他是原来的白虞。
秦鼎竺感知到他的试探,无意和他争论刺激他,眼都不眨地说,“你是皇帝。”
“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白虞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转而灰心丧气,“可是你昨天还说我不是皇帝了。”
“我错了。”
白虞放心很多,他相信竺朗不会骗他,他思考要不要将夺舍猜想告诉竺朗,可竺朗这么肯定他是皇帝,他又怕对方会害怕会失望。
走廊行人不断来往,还有护士推着流出大片鲜血的病人匆忙而过,白虞感觉到其中恐慌,他拽了拽秦鼎竺,“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人好多,我害怕……”
秦鼎竺淡淡回答,“上午跑出来时人更多,没见你怕。”
“不一样。”白虞软声狡辩,“这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血腥味、药水味、酒精味和其他人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很不舒服。
正加快脚步时,拐弯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与他们交错而过,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白虞却愣怔一下,身形放缓回过头,看着那人不甚清晰的背影,下意识喃喃,“皇兄……”
熟悉的,却又异常遥远。
白虞两手微松,秦鼎竺察觉到,又隐约听到他的话,没等顺着视线回望,白虞便拉扯着他边往回走边放声喊道,“兄长!皇兄,太子哥哥……”
整条走廊的人纷纷侧目,看是哪位神经病出院了。
秦鼎竺面无表情,仿佛白虞挽着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