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安收了花,退回了昂贵的赠礼,回到后场,将花里暗藏暧昧的小纸条掀进垃圾桶。
阿谨问她:“万一里面有良缘呢?”
柚安心不在焉地说:“哪有心思管这个?”
现在满脑子都是尚未成型的歌,一唱就知道哪段旋律要完善,哪句词要斟酌,灵感又开始跃跃欲试。
就这样,她连着唱了一星期,夹杂着几首之前老歌。
歌的版权还在前经纪公司,老板陆野的手上,但他应该不屑跟她算账吧。
港岛和大陆的娱乐圈虽说生态有异,但底层那点事,还是通的——
凡有热度,皆有价值。
因此对于这个曾在内地搞出那么大“桃色新闻”的退圈歌手,港媒自然没有放过。
连着唱了三天之后,八卦刊物上就出现了“林柚安沉寂三年之后,悄然复出”的标题,新闻很快便被不知名的力量压下去了,柚安知道是谁的手笔,也没有在意。
但是压不过蛛网般缔结的网友,消息还是沿着网络在港岛和内陆传播开来。
第七天的时候,慕名前来的人已经不止于小众的圈子,还有粉丝,和看热闹的网友。
阿谨一再加强安保和入场限制,还是控制不住,柚安心想,那就暂时不唱好了。
一想到那些在蛛网上发散的八卦里,少不了辛辣刺激的杜撰诋毁,心里就犯了恶心,连带着唱歌也失去了兴致。
第八天的演出海报挂了其他的乐团,她没有出现在台上,夜里十二点,等到聚集的人流减少,才打着哈欠从后门出去,独自开车回夏山郡。
长街寂静冷清,秋风滚过,柚安紧了紧单薄的外套。
“嘀嘀”两声解锁了车门,伸手开门时,一桶凉得刺骨的冰水自头顶倾盆而下,顺着脖颈灌入衣服里面。
她吓傻了,耳边传来两句骂得很脏的话,那人应该是喝醉了,舌头都捋不直。
下一秒,酒吧的安保就冲了出来,追着两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远去。
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埋伏在周围,柚安一刻等不了,锁死车门一脚发动油门。
黑粉吗?曾经也遇到过。
即便是不出那种新闻的时候,也遇过跟车,尾随,寄恐怖信件的极端歌迷,更别提声名狼藉之后。
狭小的车内环境让她平复下来,但不确定有没有人跟车,所以她不敢停下来。开到夏山郡入口时,又害怕如有尾随,将她家里地址,真实背景挖出来,引来更多麻烦,只好硬生生错过,在周围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多圈,直到精疲力尽,实在开不动车了,才往家驶去。
身上的液体闻着像酒,如果是冰镇啤酒,那也太给我面子了,最好是Echoes&Elixirs出品,她心想。
不是硫酸也不是红油漆,等到阿谨抓住他们,私了算了。
即便开始头痛,浑身酸痛,模糊的思绪里,她依旧认定阿谨一定会抓住他们,因为他背后是林鸣修,朝她泼一杯水,也会被他追到天涯海角。
凭什么这么笃定呢?这样想过之后,又不自觉问自己。
他们的关系早已变了,日理万机,忙得不见人影的代理CEO大人,还会关注她这点破事吗?
会的。
回答的声音比提问还早,仿佛亘古不变。
下车走进家里大门,等在门口的管家看她浑身淋湿的模样,大惊失色,忙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