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了一会儿便松开。
“走了。”林柚安抱着黎燃的夹克,一路小跑上汉白玉石阶,转身挥手作别。
黎燃歪头做了个鬼脸,启动引擎开出了夏山郡。
柚安继续往门厅走,一路步伐轻盈,两颊薄红,如初摘的水蜜桃一般甜美。
忽而瞥见连廊上走来的林鸣修,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唇边漾起的笑意微微一滞,旋即却笑得更加明媚。
“早啊,顾鸣修。”她轻快地打了声招呼。
“早。”男人的目光波澜不兴。
两条垂直的轨迹自门厅前交汇,随即一同迈进家门,什么也没说。
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又似心照不宣。
自那日后,林柚安整个人仿佛浸润在幸福的花海里,脸上始终洋溢着甜腻的微笑,做什么都干劲十足,和她初回港城时,简直派若两人。
酒吧生意兴隆,她乐得亲力亲为,从联系乐队表演,到和调酒师研制新品,再到跟阿谨学习些初浅的经营和谈判策略。
家里的乐器室时常传来各种旋律,她甚至开始联系林栖,电话粥煲到深夜。
林栖的主职是音乐制作人,同时她也是歌手,没有签经济公司的她,会按自己喜好接些音乐节,或是线上的音乐节目。
这些天,家里时常响起柚安对着电话,和对方推敲某段和弦走向的话语。
偶起争执,多数时候则默契相投,一拍即合。
她始终无法放弃这个朋友。
尹晴为女儿的改变高兴不已,于此同时,也为另一个孩子担忧不已——
林鸣修最近疯狂地工作,有时甚至连续一个礼拜宿在公司。
每次见到他,似都消瘦一分。
这天林鸣修答应了回家吃饭,却很晚才风尘仆仆地归家。
见尹晴备好了宵夜等他,他心生愧意,掩住困意,乖乖去餐厅用餐。
还有两天就是清明节,自孟悦去世之后,每年清明,他二人都会一同去深圳祭拜林鸣修的父母。林鹤堂不忙的时候,也会一同前往。
“今年要是太累的话,就待在港城,我代你去就好。”尹晴对林鸣修说。
林鸣修放下汤匙,“我已经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次回去扫完墓,会小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哪需要问我啊,那是你父亲的家乡,也是你半个家乡。打算住多久,跟你爸说了吗?”
“两周,已经跟爸说过了。”
两周的假期,对于林特助来说,已经算得上难得一遇地悠长了。
对话告一段落,林鸣修才低头喝下一口汤。
尹晴心疼地看着他吃饭,原来这些天昼夜颠倒地工作,只是为了腾出时间回家乡小住,这孩子……
她不由得想起林柚安,柚安在她和林鹤堂这里,永远是孩子,而鸣修则更像一位员工,一位常年无休的机器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