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感觉吧好像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啧,真奇怪……”
“你要是闲的,就给自己治治眼睛。”
“还不让说呢,”疏空长叹一声,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别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除了我,你还在猜别人的心思?”
“……没有。”
沈清逐瞥他一眼:“不信。”
“我不跟你说了!”疏空恼羞成怒地站起来,像是要走,但抬出去的脚没迈出去,又灰溜溜地落回来。
沈清逐看也没看一眼,凉凉道:“她要你监视我?放心,我今日哪也不去。”
疏空讪讪道:“什么监视不监视的,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还嘴硬?若是平时,这时候你还在外面野呢。一个小小的宴席,能奈我何?我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
疏空不吭声,盯着他因捏茶盏时过分用力而泛白的指尖,心道是是是您最强,上回不过听了个墙角就气得动了胎气,也不知道是谁在嘴硬。
妖王使臣来访,还带来了即将与魔尊成亲的妖族王子,阖宫上下都感受得到一派祥和欢乐的气氛。
哪怕是殷海烟精挑细选派来照顾沈清逐的宫侍,也个个翘首以待,恨不得长翅膀飞出去。
“你听萱萱她们说了吗,那个小王子,长得可好看了呢。”两个小宫侍端着托盘进来,压根儿没注意到他们在这边树荫遮蔽的凉亭里,压低着声音兴奋地叽叽喳喳,“听说,他在席上展示武艺,袖中暗箭打碎了尊上的一只绿松石耳坠,还说尊上不过如此,一只小小的暗箭都躲不开,岂知尊上非但没有怪罪,还大赞他胆量超群,比之妖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亲赐他一颗龙珠,谁不知道,那龙珠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在沧海楼都难得呢!”
“岂止啊,那龙珠还是尊上年幼时亲手斩杀一条恶龙所获,宝贝着呢,居然就这么送出去了!真想亲眼见一见这小王子,也不知道和换月公子哪个更好看一点。不过听你这么一描述,似乎这小王子性子挺泼辣的,真嫁给了咱们尊上,咱们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了。”
“这可说不准,换月公子马上就要为尊上诞下子嗣了,到时候父凭子贵,未必不能压他几分。”
“你说,他们到时候会不会争宠啊……要是争宠,尊上会更喜欢哪一个呢?一个清和的,一个泼辣的,一个像冰一个像火……”
小宫侍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徒留疏空感受着凉亭里越来越低的气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清逐倏地站了起来。
疏空警觉:“你干嘛去?”
沈清逐面无表情:“睡觉。”
沈清逐说去睡觉,还真就躺在榻上一整天,屋门没有走出去过。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躲也躲不掉。
宴席早已结束,妖王使臣还要在魔族多住上几日,殷海烟尽可能低将他们安排在了离主殿远的宫里。
金乌西坠的时刻,天边忽低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彩云漫卷,魔宫一角的上空升起来一只招摇的风筝。
殷海烟和连微尘在堂中议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连微尘知道她不太愉快。
她看了眼窗外的风筝飞落的方向,问:“是谁在陪着使臣?”
连微尘说了几个名字,看了眼那只风筝,又补充说:“离昇王子嫌使臣们聊的太过无趣,非要缠着梧珏陪他。”
殷海烟望着那只已然掉落的风筝,静默片刻。
连微尘:“我派人把他们叫回来?”
殷海烟眸光闪动,“不用,找本尊合作竟如此没有诚意,看来妖王这些年还是过得太清闲了,就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给他找点事情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