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将花捧进怀中往回走,寻思得找个花瓶将这几枝红梅养起来,她想起库房里有一只细口的月白釉瓶,一时加快步子。
才转过游廊,抬眼对上一张漂亮的小脸。她家娘娘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此刻在廊下守着。
冷风吹得人身形更加单薄,娘娘不知在想什么,手中捏着的糕点都成一团了。
这还怎么吃?
冬香想提醒一声,可她冷得打起颤来,赶忙上前,一手捧着红梅,一手牵着江听晚往里走。
回内室后,冬香第一时间拾起夹子往火盆里添了些炭。
须臾,她又从库房取回那只细口的月白釉瓶,梅花被插进瓶中,东香寻了最显眼的一处将花瓶摆好。
桌案上一捧红梅还余下几枝,太子命人送来的花冬香也不敢乱放,想了想,冬香对还在发呆的江听晚道:
“娘娘,你在屋里暖暖,奴婢再去取只花瓶来。”
冬香一走,身前空荡起来,江听晚一抬眸,见那只月白釉瓶被冬香摆在了槛窗上。
花枝纤长,红骨朵舒展开,这红梅开得极好。
可江听晚一点赏花的心情也没有。方才听见东宫二字后,她便有些不安,最后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不只是云荷紧张,见那公公送来一捧红梅时,江听晚也很紧张无措。
皇上从未同她提起过赏梅一事。
到是昨日,就是在这株梅花下她撞见了那样恐怖的一幕。
若不是送梅花,而是太子殿下借此试探她什么呢?
方才的那点庆幸烟消云散,江听晚不可避免地往下联想起来。
她是真的被那天吓到了,分不清更害怕虫还是人,此刻一点细微的变化就将她逼得浑身颤栗,浑身也像是沁了冰水一样难受极了。
江听晚紧张兮兮地收回目光,缩了缩手,一低头,手中一块糕点被捏得皱皱巴巴,这时已经没有胃口了,可丢掉又觉得浪费。
好一会儿后,江听晚将糕点团了团塞进嘴里,她面颊一鼓一鼓起来,还没咽下去已然惨白着张脸。
她想起那些黑蛇便是这样嚼也不嚼直接吞下一具残尸。
江听晚几乎要哭出来了。
原先只想着装作没看见就好,却没想过太子殿下若发现了呢?
她有些草木皆兵起来,害怕之余又觉得委屈,回想起昨日,江听晚闭眼上,那,那也不是她想看见的呀。
越想越难受,当夜的梦里更不断重复那日所景。江听晚太害怕那些黑蛇,即便在梦里也害怕,吓醒后便不敢睡了,生生熬了一整夜。
许是太过紧绷,翌日井公公一眼瞧出她的不对劲。
去往太和殿的路上,井德明担忧询问:“淑妃娘娘昨夜是没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