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工作人员引导,严莉没再继续跟着。
折腾一个多小时,数项常规检查结束,程冥低头看了看腕环,还有一条待办,便按指示走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推开门,跟前面所有检查科室不一样,这里什么仪器都没有。
墙壁光滑,空间不大不小,明显的整体,只有一条桌一张椅。无处不在的光芒照得室内没有半点阴影。
程冥在中央那张金属椅上坐下,也没等来意想中测试题或心理专家之类的全息投影。
正不知所谓地想要离开,啪嗒,脚步响起,那有着四六分栗色短发的女性走进来。
她已经脱下了防核辐射的厚重盔甲,穿着简易型藏青作训服,身形挺拔,一下叫程冥回忆起初见时那既让人安心又极具威慑感的气场。
严莉反手闭门,咔嚓,房间上锁。
“抱歉,你还不能走。”
她这样说着,脸上并看不出什么抱歉的意思。
右侧头发偏长,刚刚盖过耳朵,有微弱的光在底下一闪一闪,显然佩戴着某种设备,不知道是通话还是录音。
程冥抬了下眉,不解。
“严莉组长,”她坐在这不到二十平的小隔间里,问,“您这是非法拘禁吧?”
空间打整得很干净,但不难从细节看出,这是间刑讯室。
桌面与腿部的狭缝、椅子扶手、地面,角角落落,都有些清洗不掉的褐迹。
严莉走近,俯身,将手中那厚厚一沓报告放在桌上,五指按压,推到她面前——
“我看过你全部体检结果,你现在的生理水平,和以前有很大出入。”
她看着她,表情严酷。
做出决定前内心饱受煎熬,但真到这一步,倒似乎没那么艰难了。
主要是,程冥的数据真的有很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看到最后,严莉也不禁怀疑,到底是自己带着找茬的心态太吹毛求疵,还是这位前沿科研人员,真的存在问题。
程冥正坐抬头,光线炽亮,清晰看见对方迫近的双眼。
和曲赢不同,她的眼睛不带弧度,是纯粹冷峻的厉色,大概因为职业是日常出生入死歼灭暴徒,程冥总觉得她带着股下一秒就会拔枪射击的杀气。
“……”
她心脏发沉。
所以,原来是保障部怀疑她了?
“去年8月11日吗?”她缓缓张口,一边思绪电转整理头绪,一边控制住自己不显露迟疑,“那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当时遭遇颅内真菌感染,入院治疗了一个月。”
她表现得很冷静。
已经明白了来者不善。
“不是这次。”严莉审视着她每一个表情,“最可疑的,是12月12日,我带队将你救出研究所北楼113层当晚。”
“当晚新发现的变异鱼卵能扎根大脑,改变形态,模拟人类,甚至,它就是以你的面目潜入研究所的。而你当时的证词,容我直说,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