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万一姐姐还活着呢。
如果真的只是怪物,为什么不伤害她?为什么这么耐心细致地对待她?
“你们让她做了那么多冒险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严蓉望着电脑屏幕,“为了后面的合作还能进行,要不要有点表示?”
她面带无害的微笑,看网线对面的小机器人卡顿出了滑稽的表情包。
半分钟后,白色字体一个接一个跳跃出来——
“你要什么?”
……
需求谈妥,值得高兴。
严蓉的笑容却难以为继,合上笔记本,眼角弧度缓慢消失。
她偏头,望向左侧墙壁。
保障部没查出异样,防御中心靠不住,她只好自己上手。
可惜,因为职位较高,严莉身份容易涉密,屋里也会时不时存放些不能外传的文件物品,她的个人空间都在保障部管辖下,会被定时检查。
她不能偷偷安装监控摄像,也没法存放任何可能有录音录像功能的电子设备。
不然,随便加装个小玩意儿,由她随时随地观察对方,绝对能找到破绽。
她表情变沉,将电脑放回书桌,转动轮椅向门口行去。
不知道那个“姐姐”现在在做什么,睡了吗?
门锁是改装过的,她在扶手右侧智能按钮轻点了两下,信号发出,哒,锁解开了。
屋内的光随着门扇开启滑向黑暗深渊。
严蓉正要出去,猝然五指抓紧,制住了轮胎的滑动。
在她一下僵直的视线里,一个人立在尽头,只有轮廓被勾勒出黯淡的线条。
过道狭窄,对方上前一步便将自己完整暴露在柔和的光线下,但并没能驱散她带来的阴影。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孔,镶嵌的两只眼瞳幽幽发光,注视她时,给她一种来自野兽的盯梢的错觉。
程冥单手压着门把防止门合上,堵住了她的路,微笑垂眼看她——
“蓉蓉,你在怀疑我吗?”
……
从隔离线外的医院回到这里,足足六十九天。
严蓉在观察她时,她也在观察严蓉。
就这短短半天相处之间,这姑娘有许多反应值得玩味。
可以说体恤姐姐刚刚出院,但是不是太欠缺热情了些。
锁门,是在防她吗?
一个“失忆”的姐姐,有不对劲的地方难免的。但她们毕竟是最亲近的人,而她又不是表演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