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五指顺时针按揉起少年的腹部,动作娴熟自如,仿佛早已习惯。
当初出事之后,妹妹吃饭总是少一餐推两餐。食少饿多,心虑郁结,胃便要闹。
胃一痛,小姑娘就会恹恹地窝到顾云庭身上来。
温水吃药,药效生效也要半个小时,顾云庭向人学了手法,每次妹妹胃疼,他就一遍遍给妹妹暖着、揉着,再哄妹妹多吃点东西下去。
揉了几下,顾云庭忽然停手。
因为他发现贺兰越不修辟谷,改练龟息功了。
“……”顾云庭默然地放开了手,他相信自己若不放弃,依贺兰越的脾气,宁可憋死也不会喘气。
松手的瞬间,顾云庭听见背后传来道低低的吐气声,沉长压抑,似是已忍耐许久。
顾云庭不再看贺兰越,随他自在,只淡淡道:“食盒中有饭,自己记得吃。”
他掠起视线,看向那扇被自己拍坏的门,又道:“以后禁足,在山上思过即可,不许下山,不用封门。”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顾云庭的身影消失在屋外,贺兰越视线瞥到足旁食盒,神似兔子却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依旧傻乎乎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没人碰它,它就不会颠来跳去。
贺兰越视线漠漠地移开,肩背一倾,仰到床面。
他望着床帐,耳垂残红未消,仿佛天生的冷锐漠然又覆上了眸子。
贺兰越稍眯了下眼,思索起为何魔气会外逸,他虽求速,却也是正常修炼。
他左手随意地搭在身上,手掌触碰到的衣料,似乎还残存着离开之人掌心的温度。
贺兰越手指缩了一下,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
然而一翻身,原本垂着的另一条手臂就自然地搭到了腹前。
“……”
贺兰越又面无表情地翻了回来。
先前被他自己压下去的疑问又顶上心头。
他搞不懂顶替灵冲的这个人。
在破庙清醒后,他就意识到他的“师尊”不对劲。
风止雨息、匿影无踪……太多脱困之法,对寻常修士而言或许艰难,但灵冲绝对能做到,怎可能陪他呆坐在破庙里。
更何况,竟然当真割腕给他喂血。
若是灵冲,在他说出要血的一瞬间,若虚就会抽在他脸上。
贺兰越指节抵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