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越看见若虚的剑柄,当即环顾四周。
然后他发现顾云庭坐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手同他一样被束在身后,头颅低垂,薄睑拢闭,除了本就凶煞的衣摆上又多添了几笔艳血,不见半点外伤,眉宇间一派静和,如同安宁睡去。
“那小子醒了!”有人惊呼。
青袍男子猛回头,显然同样意外贺兰越这么早就苏醒。
他没多话,三步并两步走到贺兰越前方,弯腰探手一抓,却抓了空。
青袍男子抬头,发现少年已经闪到白衣仙者身旁。
绑着还能蹿这么远??
他双眼精亮扫过去,少年就好像害怕了一样,低下脑袋又往自己师尊身后躲了躲。
他没看到的是,贺兰越借助顾云庭身体的遮挡,悄然摸上师尊手腕。
指下腕骨完全没有温度,只有一片骇人的凉意,仿佛手腕主人当真变成了一尊冰冷的玉器。
贺兰越迅速探完脉,眼皮又跳了两下。
没有脉搏。
但贺兰越转念冷静。
没有死。
灵冲若死,封冥渊封印爆炸惊天动地,不会如现在一般风平浪静。
虽不知究竟是何缘由令他五感尽失,但器灵可以自净,只要拖延时间等他苏醒,届时自可脱困。
“别跟你师尊窝一块儿。”
贺兰越正思忖,便听得青袍男子一声斥,抬眼就见他大步走来,两步距离不过眨眼一瞬。
贺兰越脑袋一仰,足尖一缩,额头与擒来的手堪堪擦过。
他向里退了一寸后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要捉我与他?”
青袍男子掌下落空,一顿,随即毫不耽误地继续伸出手去。他嗤笑一声,完全不理贺兰越的茬儿。“看你们不顺眼。”
“但我知道为何。”
青袍男子的手马上就要碰到贺兰越衣领,贺兰越却凉凉漠漠地开口。
青袍男子下意识一愣,贺兰越果断又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贺兰越将对方的愣怔尽收眼底,他亦低嗤一声。
“你不想知道吗?”
他语气中没多少情绪,但问话直戳青袍脑子心中所想,因此竟生出一种蛊惑的感觉。
然而青袍男子迅速回神。这小子在诈他!
他劣性一笑:“你是说,我做事的原因自己不知道,你知道?”
贺兰越不为所动,他瞳子落在青袍人身上,一字一句说得淡漠而笃定,仿佛神明在宣判命书。
“你是个听命行事的可怜虫,连真正幕后之人的衣角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