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对他这个决定没做评价,又一个人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这才开口搭理李珩。
“我问你。”
“你现在跟这个梁薄舟混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为了找你姨夫的错处?”
李珩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艰难的回答道:“没有。”
“撒谎。”任平生嘲讽道:“你是我带出来的,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么?”
“真没有。”李珩朝阳台外看了一眼,确定梁薄舟还睡着,不会听到他跟师父的谈话。
“那你跟梁薄舟在一起瞎搅和什么?”任平生训斥。
李珩挨了一晚上骂,终于忍不住委屈的不服气起来:“那我就不能是年纪到了,该找个对象了,就跟他处上了吗?”
“扯淡!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体制内的女孩子,你一个都没谈上,现在跟我说到了年纪了,你唬谁呢?”
“那不都缘分没到。”李珩敷衍。
“你跟梁薄舟就缘分到啦?我真想抽你两个耳刮子。”
李珩悻悻的闭了嘴。
“对了,还有个事。”任平生又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北京跟梁薄舟呆在一起?”
“是。”
“正好,梁薄舟总得去公司吧,你跟他一起去,你要是真怀疑那姓温的,不妨趁这个机会就去查他,反正浑水趟都趟了,不能白脏这一身衣服。”
李珩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任平生这老头是什么意思。
“师父知道你心里一直介怀什么,也一直鼓励你往前看,之前总跟你说,你现在是二十九岁,不是九岁,九岁打在你身上的巴掌落不到二十九岁的李珩身上。”
“但是吧,人这种生物,你越逼着他把什么东西忘了,这个他就越忘不了,久而久之就像根刺一样扎在你心里,可能十几二十年都拔不掉,拔了也疼,流血流脓结不了痂。”
李珩忍不住开口:“师父……”
他想说他真没那个意思。
温成铄跟他姨妈结婚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前婚礼事故的罪魁祸首是李珩他爸,李珩最应该怪的人也是他爸,而他爸已经疯了。
再不济也得怪他妈妈,一言不发就把他抛到农村二十多年,自己出国做生意,在美国定居再没回来过,仿佛从未生过李珩这个人。
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姨妈和姨夫身上去,李珩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后来工作以后再跟温成铄碰到,那也是对方跟案情有牵扯的前提下,李珩才正儿八经把人传唤了几次。
要说他真对温成铄心存了报复的念头,那可绝对是冤枉死他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人我看照片就不喜欢面相,觉得说不上来的别扭。”任平生道:“那金表怎么就莫名其妙跑凶案现场去了,他那说辞就不可信的很,偏偏证据不足,我们不得不放人。”
李珩笑着叹了口气,说行吧,我先在北京多呆两天,等事情的风头彻底过去,就回秦城上班。
师徒两人把话说完,才不急不忙的将电话挂了。
李珩收回手机,打算回床上睡觉。
不料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见梁薄舟连睡衣都没换,着急忙慌的狂奔到卧室门口,黑暗中一个猛子不小心怼在了李珩身上,直撞的他头晕眼花,险些摔着。
李珩连忙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扶到了身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