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扶手也换了新的,尺绫感觉从圆形变成方形了,虽然幅度不明显。他没走上楼,只是隔远着看看。
他哥就从他身后绕过去,到厨房了。
这边不方便接天然气,煤气更是无稽之谈。只装了个电磁炉。尺言开始在厨房煮姜水,一边煮一边问:“你要不要喝。”
尺绫思虑一秒,“喝。”
尺言给他的姜水里加红糖和鸡蛋,这就变成红糖姜茶了。尺绫闻到甜甜的姜糖味,开始期待。
他没玩手机,从沙发另一边,拿起一本书。这是他哥设的书架,放他火灾时期幸存的旧书。
他翻几页,看几页,又翻几页。尺言就端着糖水走过来,放到他面前。
尺绫看得出来,这翻新后的房子,他哥平时会过来用,没搁置太久。
“有没有要买的,”他哥在小沙发上坐下来,手捧杯子,“需要用什么都可以。”
尺绫没有回答。他捧起那碗红糖姜茶,看见里面被浸得发黄的鸡蛋。鸡蛋圆滚滚,一用勺子捞出,又变白了。
他咬一口。
参加选秀节目前后的生活似乎没有改变。他出道了,也不影响他今晚像以往无数个日夜一样,安静待在这个房子里的生活。
尺绫的手机突然亮屏,响起连串滴滴声,刷刷冒出消息。
大概是刚刚断网,信息没能传输到。手机也是怀旧的,一回家,自动连上别离三月的WiFi,网络就正常了。
尺绫拿起打开看,都是好友申请,黎修、容姚、卓云山、文州……他放下手机。
他看他哥,问出:“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突然被安上一个新身份,大概让他有些茫然。尽管在《光芒万丈》的节目中还算如鱼得水,但现在进入到一个新阶段,他总是要重新适应。
尺言抿一口姜茶,抱着手,靠在沙发上。
灯有些亮,在四周黑夜里又过分亮,看久了,甚至觉得浮现昏暗。尺绫望着哥哥。
半晌,尺言终于应:
“你得自己想了。”
他哥的话语不是劝诫,也不是斥责,更不是鼓励。尺绫摸不通那是什么语气,他没看见他哥的眼睛。
尺绫看自己,他的手很白净,他会用这双手,握住无形的事物。
他抓得住,总会有一件事情,等待着他。
他哥站起来,去接白开水。
尺言早看穿弟弟的内心。在某个夜晚,或是某些个夜晚,尺绫望着天花板和床板,对自己的未来设想过无数次,那场景总是相似的。
尺绫远比自己清晰明确,最终要得到什么。
“你还有阵时间,”他哥语气变得随意,听起来很轻松,厨房发出水流声,“趁着机会好好玩,好好享受。你比我想得多多了。”
这句话尺绫没应,他不知是对是错,他现在没认清楚自己。
尺言突然关掉水流,撑着橱柜,面对墙壁。厨房光线昏暗,连影子都模糊。
尺绫只听到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