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的路还没开?”
其中一个同僚问门外踉跄赶回的小厮。
那小厮一退开破旧而厚重的门帘,簌簌飞雪立即灌进窄小的房屋里。
小厮抖着肩上的积雪,沮丧地摇摇头,用力抽了抽鼻子,“苏大人,雪越积越厚了。”
意味着他们一路上仰仗的马车此时寸步难行。
寒冬腊月里,雪花大如席,他们从帝京北上已有十五日,竟未见过几日天晴。
后来便是越走越慢,昨日入了北漠地界,才寻到这么一户愿意收留的好心百姓。
然而北漠前来接应的人却迟迟未见。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那七八同僚面露苦色,捋胡子的捋胡子,摇头的摇头,一时间没有人拿的定主意。
然而谁又知道雪会下几日,日子等不得。
谢璇衣静静喝完那碗热汤,被其中辛辣的胡椒和姜味呛得轻咳两声。
他沾了沾唇角的水渍,从腰佩的锦囊里取出一锭白银。
落在冻得发硬的桌子上,声音微小,却比那断案的惊堂木还好用。
“老伯,可否劳烦,替我们照料这车马几日,”谢璇衣把那锭白银往主人家的方向推了几寸,“事发突然,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那主人家哪见过这么多钱,生怕他反悔,连忙应下。
同僚不解其意,各个呆愣地看过来,却见这位年纪尚轻的小同僚系紧了大氅的带子,向他们略一点头。
“诸位且暂等两日,我记得地图,先行一步,去都城官道迎几位接应来。”
“雪天消息滞塞,恐怕会错过。”
那几个同僚两难,却不得不承认,谢璇衣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有一灰青衣袍欲言,却又讪讪止住。
正如谢璇衣所说,雪天路滑,他又只身独行,几乎是一条绝路。如果他不去,其余人也只能在这一隅内干等着。
这样身先士卒的人,他们没有任何资格质疑。
谢璇衣扫过众人,面色平静,像是不知道自己提议的危险性。
他解下其中一匹黑马,翻身而上,马匹嘶鸣一声,载着清瘦的青年扬长而去。
朔风宿雪之间,天地茫茫,唯独一人一马,黑衣猎猎,驰骋奔逐。
“系统!打开扫描过的地图!”
鹅毛大雪坠坠,几乎阻碍了谢璇衣全部的视线,睫毛上落了一片银色。
他颠簸在马背上,连喊系统的声音都抬高不少。
“已开启。”
他先前借着认路的功夫,已经让系统扫描备份过那张地图,也为他独自出行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