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儿子,长子早已成婚。对方所谓的“赵家小子”,恐怕就是白日里污蔑他的那位二公子。
谢璇衣一时不知谢父的想法,很轻微地摇了摇头,“仅仅是同窗,见过几面罢了。”
“哼,同窗,”谢父重复了一遍,抬起被眼皮褶遮住的眼珠子,“那沈家小子与你也仅仅是同窗,为何念念不忘?”
谢璇衣被他的话堵住,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谢父重重把茶杯砸在茶几上,孙淑娘眼看着,立刻伸手抚了抚丈夫手背。
“以后少与沈家小子往来,多与赵家人亲近些。”
谢璇衣低着头没吭声。
谢父这话什么意思,他又不是看不明白。赵家老爷官居六品,与谢父又同属户部,恐怕他这父亲早就不满于做个小小的笔帖式,想要靠他搭上赵家。
可是细细一想,他又不免觉得荒谬可笑。
“哎呀璇衣,母亲知道你为沈公子痴心一片,可是老爷都这么说了,也多为家里考虑些,别拉着脸了。”
孙淑娘生怕他不反抗,迫不及待地浇油。
谢父果然被孙淑娘带跑,言带威胁,“谢璇衣,你可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做,你胡闹五年十年,沈家小子也要成婚的。”
“吴家女儿早对那小子暗生情愫,不久便要及笄,恐怕沈家下聘也不过下月的事。”
谢璇衣眼皮跳了跳,却知道谢父说的是实话。
吴家老爷官任礼部尚书,吴家与沈家联姻,几乎是板上钉钉事情。
“儿子……儿子知道了。”
谢璇衣挣扎片刻,低声道。
两情相悦也好,政治联姻也罢,反正都与他无关。
他是沈适忻招来挥去的乐子,是无才无德的笑柄。也是一个死性不改的傻子。
原来沈适忻真的如此聪慧,早就看透他是一个愚昧不堪的傻子。
眼见谢璇衣答应,谢父与孙淑娘两人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谢父清了清嗓子,“秋芝,你哥哥一人来的,你送他回院子。”
谢璇衣这才注意到谢秋芝也在。
对方虽然有一瞬间不甘,却不敢违抗,咬了咬牙应下:“是。”
谢璇衣离开时,仍然只拎着自己带来那盏灯笼。他披着的外衣有些厚,料子也较为挺阔,显得人更纤细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