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好多了,等一下就回去啊。别吃太多,怕你晕车。”
我低头舀了一口粥。
“再不回去啊,我怕你连今年生日都熬不过去了。”
“那也没多久啊。”
我望一眼窗外,看到大海。
“呐,我死了就把我放那儿就好,我什么都不要,用个盒啊罐啊装着就行。”我指着门外的海,开始旅程以来的第一次玩笑。
尺言没看海,只看着弟弟:“那万一有一天这里搞开发把你给清走了怎么办?”
“随缘咯,反正在哪儿都是要被清掉的了。”
“找不到你我会很难过的。”尺言笑笑。
“那你别喝那么多咖啡,”我坚持不懈地劝说,“容易得癌。”
“我才没你那么衰,来,拍张照。”尺言低头掏手机。
我没接下一句话。
尺言顺着看过去,只见我半仰着头,一只手捂着鼻,指间溢出的血滴在白粥里染开一片红。
纸巾。
尺言立马抽出半包纸,连抓了十多张,止不住,还是猛流。渐渐的十来分钟后劲头才低了下去,可还是一直渗出,染红了一地纸巾。
主人家吓坏了,连忙又拿了几筒纸巾过来。
“血小板该补补了。”尺言用湿巾给我擦着满脸的血污,一边故作轻松地说着,“你这都第五次了,之前都没这种情况的。”
“啊,”我的嗓子被血咽得有些沙哑,“你说我要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会不会很好笑。”
尺言温声:“别人不会笑你,我会笑你。”
“我有点困。”我打哈欠。
“睡睡吧,补点血小板。”尺言安慰。
他帮我整好垫枕,又怕我冷给他盖了条毛毯。
“你说我要是死了,怎么办?”我一靠好,困意像是消失了,望着天花板天真问。
“那没办法了,只好把你埋了。”尺言无奈,耸耸肩,他去拿湿巾。
我想:“要是我现在就死了呢?”
尺言答:“那就现场埋。”
我思索了一会儿。
“我要是没死呢?”
“那只能花钱给你治了。”
“你还有钱吗?”
“我要被你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