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言答:“找到水源就能活。”
迟雪又问:“这附近有水吗?”
尺言将玻璃盖合起:“有个湖。”
他们往回走,尺言将水电关好,将屋子再度尘封,每一处都做得无比细致。
迟雪抱着那几个袋子,等着他。
车亮了,响动两声,她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弄来一部车,这是前日那部。或者昨日就停在这里,或者父亲半夜出去开回来的。
白色的车身并不亮眼,迟雪坐在后座,尺言启动车辆。
他开车很熟练,几下,根本看不出是刚拿牌的新手。
“你什么时候,有一辆车了。”迟雪声音细微,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冒不冒犯。
“租的。”尺言答,他从城里租来,为的是赶到郊野。
迟雪以前从不知道郭雨生会开车,在她记忆里,郭雨生永远推着自行车,有时是小电动。
半晌,迟雪的车窗,从林道变为商业街,又从商业街变为低山,低山在远处,渐渐辽阔,牧场出现在眼里。
一只小马跟着母马跑步,几步后,又停下来散步。
尺言将车停在旅馆附近,迟雪抱着自己的衣服,不想进去,她不知该如何向吴老师解释“偷窃”一事。
她理直气壮的底气,只能用在对她坏的人身上,一但到对自己好的人,她连有棱角的话语都难以说出。
地面已经清扫干净,垃圾桶里白纸的身影也被清理走,什么都没有。
警卫处的人在大厅等着,试图找到迟雪口中那个“给她糖果”的假意朋友,可对方一直以身体不适的理由不出现。
警卫点了根烟,吐出些许气息:“唉呀,这都不打自招了……”
迟雪没有去找吴老师,也没有去找两个“旧日朋友”。今天还早,学校也没有组织活动,人影不多,她坐在旅馆大厅里。
尺言在一旁,从售货机里买一瓶水,哐当掉出。
昨日的巷子,并没有装监控,警卫处只能看见确实有这两个小女孩往那边去了。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可谁知会不会又突然来一个反转?警卫抽着烟,不轻易评价。
将近一个小时,在多次催促下,“往日朋友”终于瑟缩地在吴老师陪伴下,前来到大厅。
她面色苍白,好似惊寒入体,嘴唇都青色。
“警,警官,早上好……”她声音讷讷打招呼。
这个常年跟在别人身后的,宛若小虫子一样的女孩,表现出应有的懦弱和胆怯。常年这样的生活,使她担惊受怕,不能独当一面。
“上车。”警卫把烟给掐熄。
“能不能,就在这里。”她声音细若蚊虫,透着怕事胆小。
她早上说自己肚子很疼,晚上也没睡好。如今脸色白成这样,起码有五分真。警卫犹豫地看她一眼,“你愿意也行。”
他们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尺言仍在售货机旁,想要买饼干。
“你昨天,有没有单独和林雪碰面?”警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