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抬眼望天花板,一声惊叹:“草。”
天花板裂开缝隙,他开门,望向走廊,到处都掉满墙灰,走廊尽头还塌一块天花板下来。
“地震了。”他回头,震惊地对尺言说。
这一瞬间来得很恍惚,直到大地消停,眼镜才后知后觉。好似一切已经平静。他忽地反应:“我们是不是要跑。”
尺言仍在房间内,他凝视着行李,眼镜抓起自己的背包手机,立马就想往外走,望见一动不动的尺言:“怎么了?”
眼镜忍不住,又凑上前来:“你怎么回事,快走。”
他望向尺言的视线,见到黑色的包,里面夹着一本日记。
尺言问:“林雪呢?”
眼镜皱眉:“不是吧,地震啊大哥!”
尺言抓起包,将日记塞入,拉链。
眼镜望他的动作,惊呆看着:“走了大哥,你不会来真的吧?”
尺言没回复他,眼镜喊:“还有余震,你想什么,尺言,你癫了?”
背包背起,尺言将所有干粮塞进去,直直往门外走。眼镜心中一阵绝望,看到到处开裂的墙壁,这间旅馆足够坚。挺,没能塌下。
老师们疏散着,一些同学恐慌地跑到旅馆外的牧场地,幸而此处建筑物少,没有直接伤害。
可放眼望远处,前两天吃饭的饭店已成废墟,一棵树折在地上,有人捂着嘴哭出来,有的人懵然地望着一切。
老师喊,拼命挥手:“快往外走!快往外走!到空地上来!”
眼镜望尺言,见他迅速从人群中张望,看不到林雪身影后,毫不犹豫往外走。眼镜喊:“你疯了!?”
余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长达两分钟的大地震,足以摧毁一切。随时随地会有雪崩、饥饿。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跟着大队等外界救援,要是独自走动,后果不堪设想。
林雪消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从昨天晚上,所有老师一个一个房间敲响,大家都知道,这个被议论纷纷的林雪消失了。
监控模糊,她还刻意躲开,只见到零星的身影。带队的老师找遍整个旅馆,又在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也看不见一根发丝。
最后,报警处理,仍旧找不到一丁点踪迹。
现在地震了,无人能再顾及这件事。
眼镜急了,他想阻止尺言这番寻死般的行为,可是无能为力。他喊:“尺言,你他妈——”
尺言停了一下。
他红眼眶,咬着牙,丢过去一个充电宝,声音带着愤怒:“你自己一个人癫够。”
在他眼里,现在的这个所谓好兄弟,已经变为彻头彻尾的傻子:行为毫无逻辑,冲动做事,不给一点解释。为了所谓的“林雪”,惹一堆麻烦流言上身,完全不知悔改。现在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尺言对上眼镜的目光,接到充电宝,沉甸甸的压住他手腕,他立马提脚步。
他微停,轻声道:“对不起。”
尺言干脆转身,毫不犹豫往前走去,不再回头-
迟雪身处荒芜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