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柒之总是这样,嘴硬却又会不经意地付出,让他心抵挡不得地柔软,不过,他确实也从未想过抵抗。
回到魔教后两人就分别了,江柒之独自去了政事堂议事,而顾飞鸿就去了山脚下的客栈找谢若雪。
在政事堂的众人都离去后,江柒之却还留在原处翻看卷宗,可他身子笨重,坐了没多久便觉得腰酸背痛,只能支着脑袋,斜着身子看东西,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舒服地皱紧眉头。
墨书一得到通传进门,就看出江柒之这样,便猜到他是又难受了,毕竟以他对教主的了解,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绝不会这么没正型的,因为他一向认为这样是很难看的。
墨书将手边的折子叠在书桌上,自觉去他身后按摩,纾解酸痛。
江柒之没抬过眼,只是稍稍直起了腰,好让墨书更方便按摩,可手上批改的动作一刻未停。
他在翻开另本折子的间隙道:“你本是左护法,这些小事不该你做了,可以交由别人了。”
墨书摇头沉声道:“属下早已伺候教主习惯,把这些事交给别人也不放心,更何况以教主如今的身体,贴身伺候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培养其他亲卫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谈。”
墨书说的在理,江柒之无法反驳,也只得同意。
墨书一边按摩,一边观察江柒之的脸色,见他心情应是不错,思虑片刻,还是试探地问道:“教主,生产之日只有一月多了,你可想好了怎么安排?”
据谢若雪所言,江柒之身孕已有八月,生产之日愈发逼近,说不定那天就有了意外,可他却一直不提这事,仿佛是忘了,可墨书知道他只是还在逃避,不愿面对。
江柒之脸色变得难看凝重,连动作都慢下来了,依旧沉默着没说话。
墨书动作一停,立刻躬腰半跪在地上,道:“属下失言了,烦请教主恕罪!”
江柒之这才出声道:“无碍,起身吧。”然后又继续翻看折子了,仿佛刚才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墨书只好起身,沉默地继续按腰,但脸上的愁云却一直不曾散。
经过一连十数日的熬夜,江柒之终于把之前落下的教务处理完毕,有了喘息的空间,而他的肚子在也又涨一圈。
这段时间里,他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身体的异样,干脆把折子搬到了正殿,平日几乎不出门了,殿内也只有顾飞鸿作伴,墨书偶尔进殿禀报。
顾飞鸿端了碗参汤和点心进来,见江柒之又在抿唇皱眉,便放了汤,坐在身旁,一手扶着腰帮他减轻肚子的重量,一手熟稔地按摩,道:“你已看了大半天,不如先休息会儿?”
江柒之才抬眼看窗外,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黑了,想到事情确实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毛笔。
因为蹲坐太许,他也有些累了,想起身走动片刻。
可他刚撑上桌,还没来得及用力,顾飞鸿就瞧出他想法,直接把他半抱着扶起。
江柒之也就习以为常地顺其自然了,可当他脚真正地一落地,就感觉又酸又软,还涨得难受,心情瞬间有些烦闷。
自从月数一大,他的双脚都开始水肿,连小腿也是,特别难看。
顾飞鸿见他盯着脚十分幽怨,于是安慰道:“只是水肿,师姐说不影响身体。”
江柒之瞪了顾飞鸿一眼,闷声道:“胖了的是我,丑得也是我,又不是你,当然无所谓。”
顾飞鸿失笑道:“只是微微涨了一点,怎么会丑呢?”
而且他倒是巴不得江柒之再长点肉,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产了,江柒之又开始孕吐了,吃的不怎么多就算了,他自己也不爱惜身体,什么也不愿吃,甜了酸了咸了一点都不行。
后面顾飞鸿干脆在魔宫开小灶,日日亲自下厨,亲自喂饭,绞尽脑汁地哄人多吃。
江柒之不想再说了,反正无论他说什么,顾飞鸿都要说好看,讲都讲不通。
他斜眼看了下,发现顾飞鸿脸上疤痕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又成了小白脸,又想起自己身上还在的丑陋疤痕,郁闷道:“同样的伤,怎么你总比我好得快,你都不见了,我的怎么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