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为何要服莲花冷霜丸?”她想起了之前齐元白替他疗伤时的情形,将那时装在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那种丹药,明明只能将症状压制下去,师尊说过的,下一次再发作时,只会更加痛苦……”
她简直没法想象,若谢寒衣当真长年累月地服这种丹药,这一次的发作,他到底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谢寒衣顿了顿,沉默片刻,轻声道:“我身上的旧疾,这一辈子都无法治愈,冷霜丸偶尔服用,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用泠山泽的水来压制——和你一样。”
他说着,目光转向身后茫茫的水泽。
“这里,是你用的那方寒潭的源头。只是这里面的灵气太过浓郁,以你如今的修为,承受不住。”
所以,他当时才那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指点她找到山溟居中的寒潭。
因为,这些年来,他也时常经受这样的煎熬。只是,他的煎熬,不是来自合欢宗留下的密法而已。
沐扶云觉得心疼极了,同时也愧疚无比。
“这一次发作,是因为师尊离开了宗门,去西极救我的缘故吗?”
“你别多想,你是我的徒儿,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要护住你,这本就是当师父该做的。”
谢寒衣难得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按了一下,想揉一揉,却克制住了。
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如今和徒儿相处得久了,似乎也学会了一些。
至少,这话听在沐扶云的耳中,窝心极了。
“以后,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不让师尊担心。”
谢寒衣扯了
扯唇角,没有对她有任何要求。不过,下一刻,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脸色一肃。
“在西极的传讯馆中,为师给你查探经脉时,见你丹田之内,有些驳杂,遮住了本该清晰的灵根,阻碍了你的修炼。”
沐扶云不意外他发现了这些,点头道:“这两年里,我一直试着将滞涩的经脉打通一些,也算有几分成效,唯独丹田中的驳杂,总是收效甚微,似乎无法清除。”
谢寒衣皱了皱眉,回想着当时探查到的一切,道:“你身上的不寻常,似乎有几分人为的痕迹。”
……
溪照阁中,宋星河不等楚烨的同意,就直接推门进去。
“大师兄,”他在门边朝里环视一周,视线很快落在盘腿打坐的楚烨身上,“你还没有告诉我,所谓的‘养魂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师姐真正回来。”
楚烨虽在打坐,却因心中烦乱,一直无法进入入定状态,自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此刻,慢慢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宋星河,并不回答。
宋星河一下警惕起来,眯起眼打量他:“师姐说,你不愿告诉她。怎么,大师兄连我也不愿说吗?”
“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大师兄如此缄默?难道,你忘了之前我们在师姐的残魂面前一起发下的誓言了吗?”
楚烨怎会忘?
他一直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想让沐扶月回来,许下那个誓言的时候,更是义无反顾。
只是,如今,正是因为那个誓言,他才开始踟蹰。
“那是在迷幻境里得到的东西,其中所写,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月儿的事,不能有一丝冒险。”
宋星河自不信他这番说辞,冷笑道:“秘境中机缘不定,古来从中得到法宝的人,数不胜数。你得到了密法,分明已经心在师姐身上用过其中所记的心法了,怎么现在却说不知真假了?大师兄,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所谓的“养魂术”,到底是什么样的密法,让他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