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阿宁叠好的衣服里塞了些钱和一封信,那男人不会收拾屋子,只有五娘会发现。
她替阿宁拉好被子盖住小腹,离开前又有些不舍。
男人发现她不见,到手的钱飞了,他肯定会动手打五娘。五娘把钱都给了她,舍不得再花钱去看大夫。
她牵挂太多,回来一趟,想狠下心再走就难了。
男人清楚她的软肋,早就猜疑她今夜会不会回来,听到动静时,他连衣服都没披,推开门就抓了阿安个现行。
阿宁是被五娘的哭喊声吵醒的,她揉着睡眼推开房门,一切就乱了套。
邻里爱看热闹,半夜被吵醒,很快将这间草院围成个圈。
男人死死按住阿安,身边五娘被他踹得撞上围栏,蜷缩在地起不来。
他指向哭闹着冲过来的阿宁,低声威胁:“你不嫁,我就让这傻子替你嫁!”
阿安停止了挣扎。
她深陷泥地的指甲翻了盖,鲜血和污土混在一起,连厚茧都看不见了。
“姐姐。”阿宁扒着她的胳膊,仰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穿红色的裙子真好看。”
阿安眼中含泪,却笑着摸上她的脸:“阿宁,姐姐要去睡觉了。”
阿宁立马后退几步,想去替她牵好被子,却被拉住。
“姐姐不在这里睡。”
阿宁歪头:“不在这里睡,那去哪睡?”
阿安说:“棺材里。”
“姐姐一个人去吗?不带上阿宁吗?”
“不是一个人,有人在姐姐旁边。”
阿宁似懂非懂:“那里和我们家一样热吗?”
“不会,那里很冷。”
很冷,很黑。
唢呐一响,红棺同葬。
阿宁听邻里人说,阿安再也不会回来了,便跑着追了一路,却摔得磕伤了下巴。
琼华把她拉起来,拉起袖子想给她擦掉脸上的血污,身侧忽然递过来个帕子。
她抬头,看了苻黛一眼,接过帕子。
阿宁拉着她,急得哭出来:“他们说姐姐不会回来了,可是姐姐没有带上我。”
坏心眼的邻居跟她形容了什么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