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安全带之后,谈菀实打实的长舒一口气,折腾了小半年的官司终于落地,且赢面很大,她对钱季驰说:“季驰,谢谢你。”
钱季驰转头看了她一眼,今天的谈菀看起来和七年前没有一点区别,眼睛还是那样亮晶晶的,有灵气,有光。
钱季驰说:“不客气,毕竟你一分不少付我大嫂律师费的。”
谈菀说:“我不是谢你这个。”
“我是说,谢谢你帮我找到当初那个被我开掉的员工,还让他今天在法庭上说了真话。”
“对了,你是怎么样说服她的?方律和我讲她弟弟是你妈妈的学生。”
“我没用人家弟弟威胁。”钱季驰打消掉谈菀心中的顾虑:“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是那样下作的人。”
“既然当初她能为了钱叛你,能带着你的设计稿跑去别家,那么现在我照样可以用钱让她臣你。”
“不过还是拿钱让人家实话实说。”
“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路虎掉了个头,钱季驰没接她的话,只是问:“回家还是回公司?”
“回公司吧,下午有客户上公司参观。”谈菀说。
车子往谈菀公司的方向开。
谈菀靠在车窗上和麦诗芬讲电话,她脸上挂着笑,讲了几句她们的官司赢面很大之后,又换了话题聊了些其他事儿,挂了电话,谈菀转头对钱季驰说:“季驰,我得向你请个假,我大概有一周不能去你那儿了。”
钱季驰不明所以:“嗯?”
“我得去北京出差。”
“我在朝阳大悦城开了新店,新店开张得过去待一周,馨苑会在那里做直播,我还得跟播盯GMV。”
方向盘转弯,驶到高架上,钱季驰问:“……那之后还来吗?”
雨刷器不断刮去挡风玻璃上的雨水,玻璃清晰之后又模糊,模糊之后再清晰,雨水蚀尽的不是半城沧桑,而是这一程风月。
就像这座城市里的人,总是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谈菀转头望向钱季驰,说了句:“我……还过来的。”
一周后,谈菀再见钱季驰是在梧桐区的某家法餐馆里。
谈菀赶到时正赶上红酒醒好。
本来临下班前谈菀有发微信给钱季驰问他晚餐想吃什么,她买菜带过来做,可钱季驰却约她晚上出来聚餐。
让出差一周的大忙人赶回来洗手做羹汤,她忍心做,他也不忍心吃。
上海这几天有小幅升温,谈菀今天穿的是鸡心领的羊绒衫,露在外面的美人颈上贴着一枚玫红色桃心创可贴。
钱季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服务员为两人倒好红酒,举杯后,钱季驰问:“和峻邦和好了?”
谈菀下意识往脖颈处摸了摸:“嗯。”
前几天,谈菀还在北京出差。
新店结束跟播后,程峻邦捧着一束大红玫瑰靠在店外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