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包厢除了待客外,内有很多民国家具以及老物件,板壁墙边立着老式爱立信的电话机与大喇叭留声机。
现在程谈两家坐在这间包房里,商量着程峻邦和谈菀的婚事。
谈菀的父亲不在了,母亲前几年再婚,如今能在人生大事上为她做主的是一贯来疼她的叔叔谈茂人和婶婶绪清姿。
iPad上的电子老黄历被递过去又被传过来,两家大人一致决定,婚礼定在明年的春分日。
程峻邦为谈菀剥了只虾,推杯换盏间,她趁着无人注意将虾扔到了吐骨碟里。
未来婆婆杨琼芳放下酒杯问:“阿菀,怎么没戴钻戒?”
绪清姿就坐在谈菀身边,帮忙打圆场的说:“哎哟亲家母,钻戒吗肯定要等着婚礼那天才戴,阿拉囡囡从小最爱惜东西了,现在戴怕刮到哪里磨到哪里肯定有损耗的啦。”
程峻邦说:“妈妈,阿菀特意和我讲钻戒要结婚那天戴,我和阿菀都讲仪式感。”
谈菀附和:“是呀,阿姨,我想婚礼那天再戴。”
绪清姿笑:“囡囡,从现在开始可不能叫阿姨了。”
谈菀反应过来,改口喊了句:“妈。”
又对着程峻邦的父亲程烟白喊了句:“爸。”
二老感动,掏出两只红包递到谈菀手里作改口费。
在儿子程峻邦的历届女友中,谈菀是最让程家老两口满意的,她乖巧,听话,会讨长辈喜欢,有自己的事业,是能带出去见人的儿媳妇,谈家虽然不能和程家比,但在香港也算是有点名姓的人家了。
赤霞珠干红在今晚做了喜酒。
两瓶干红见底,绪清姿只把谈菀搂在自己怀里对程家人讲:“峻邦,亲家公亲家母,我们家阿菀你们是知道的,他父亲已经走了七年,母亲又再婚了,现如今能为阿菀张罗的只有我和茂人,我们谈家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去香港问问就知道,我们谈家在中环也是有二十多间铺头的。”
此刻,谈菀心里泛起的情潮,无人能懂。
多少往事不可追,好在从小到大身边还有靠谱的叔叔和婶婶护着她,照顾她。
程峻邦握住谈菀的手,将它贴到心口,他承诺:“婶婶,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呵护阿菀。”
灯火阑珊处,订婚宴已经进入尾声。
散席后,四位长辈约了家棋牌室准备打通宵麻将,婶婶绪清姿是地道的老上海人,席上就笑着要教谈菀的北京公婆打上海麻将。
奔驰商务车停在酒楼门口,程峻邦和谈菀挥手,目送他们。
长辈走后,谈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第二辆奔驰车停在他们面前。
程峻邦想拉谈菀上车,却被谈菀甩开手去。
程峻邦双手叉腰,质问道:“谈菀,发了一晚上的作病,到底有完没完?”
“席间玩消失,剥虾给你故意扔掉。”
“我程峻邦脾气再好,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千万般委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大吵大闹,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程峻邦又问:“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谈菀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