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后,大姑娘谈菀的烦恼从炸油墩子、淀粉肠变成了不得不面对的人生难题。
谈菀说:“程峻邦他也不是心里没有我,但他的爱只有这么多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蜜too需要依靠程家,他父母很喜欢我,他娶我本来也是奔着年纪到了得和他爸妈交差去的。”
钱季驰边听边在擦一只金属打火机,打火机擦亮后又被冷风吹灭,他问:“你……还是会嫁给他的对不对?”
“嗯。”谈菀抹掉泪,高傲的抬了下头:“钱季驰,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程峻邦就会跑过来求和,我是他爸妈认准的儿媳妇。”
“食得咸鱼抵得渴,甘蔗哪有两头甜,道理我都懂。”
以前谈菀总觉得她是可以把人生过出一番情趣的人,可是越长大越会发现,不管贫穷还是富贵,生活会平等的磋磨每个人。
箭在弦上,婚期已定,不嫁程峻邦又能怎么办?
回首之前蜜too出现危机,她惨到给员工交不起社保,是程峻邦二话没说给她转了一大笔钱,让她平稳度过了危机。
程峻邦转完账还在附言里备注:自愿赠与。
那时,两人才交往满三个月。
但谈菀认定,她和程峻邦会这样好一辈子。
可是程家小公子,是在皇城根下的纸醉金迷里泡大的,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能得到最长情的那一瓣,已经实属不易。
打火机没气了,不再会亮起来,钱季驰将它扔了出去,精准落在花坛边的垃圾桶里。
谈菀准备叫威士忌,却被钱季驰阻止:“你生理期快来了,别喝了。”
谈菀挑眉,鼻息中带着自嘲的笑:“骗你的,我例假刚走,我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鬼样子才瞎编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了。”
钱季驰叫了瓶威士忌,说:“你什么鬼样子我没看过?”
钱季驰这人,总是很难骗到他。
谈菀深吸一口气:“也对。”
她又说:“其实这不是程峻邦第一次出轨,我不介意他出轨,别被我看到就好了,可是,这回还是被我看到了。”
钱季驰的拳头攥紧了,焦点在‘程峻邦不是第一次出轨’。
他突然懂了,那夜,谈菀酒醉提到程峻邦时总会下意识的闪躲一下。
他的小公主到底搁程公子那儿受了多少委屈?
服务员送来了酒,酒杯里注满威士忌。
钱季驰克制住脾气,只抿下一口酒,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要不要揍他一顿为你出气?”
谈菀摇摇头,受伤的野玫瑰早就在世情浮沉里学会了自我疗愈:“你能出来陪我喝一杯,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谈菀再问:“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今晚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钱季驰放下酒杯:“没成,就当彩衣娱亲哄阿姨和婶婶高兴了。”
想到那杯大红袍,想到相亲对象程小姐,钱季驰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太过强势的人,尤其是强势的女孩子。”
谈菀觉得自己被这话“点”了一下,程峻邦也不止一次这样讲过她。程峻邦还老说她最爱的是蜜too,其次才是他。
谈菀耸耸肩:“男人都这样,不喜欢强势的,程峻邦也觉得我就是太强势了,所以他才会去外面找小姑娘要温柔。”
谈菀的会错意气的钱季驰站了起来,他举着酒瓶,借着喝下去的咖啡因和酒精冲谈菀大声吼了句:“谈菀!你他妈的一点也不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