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林遇东在车子启动瞬间直奔主题,“什么情况,你这两天做功课了吗?”
必须,他又不是程应岭。
刘勤心中腹诽,面上保持专业度:“宫学祈从小身体不好,通俗点讲是个药罐子,体质特别敏感,有点风吹草动就要送医院,对了,他身患残疾,属于坐骨神经损伤,膝盖以下双肢瘫痪。”
林遇东插嘴问:“出生就这样?”
“车祸,”刘勤翻看资料确认时间,“十四年前,他和父母去元隆雪山游玩,走高速时遇到大雪,父母连带司机当场去世,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林遇东轻微点头,朝车窗外看一眼:“我让你准备的见面礼,备好了吗?”
刘勤道:“准备好了。”
“瘫痪。。”林遇东低声呢喃,脸上挂着思考的神色,“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不想听老掉牙的传说。”
刘勤明白他真正想了解哪方面,于是跳过那些象征身份地位的大把头衔,直接捡重点:“用‘不定性’这个词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是抓抓脑门一言难尽,有说他好的,也有说他坏的,但真想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一件事值得细琢磨。。”
林遇东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脸,等着人继续说下去。
刘勤的神色忽然变得微妙,眼底浮现几分矛盾:“您知道他的成名作‘骨骼印记’系列,当时在圈里掀起不小动静,还让他获得了世博会的头等奖和最佳审美奖,而他的灵感就来自那场车祸,他亲眼见证了父母死亡的过程,采用两栖动物的标本和小动物骨骼结合在珠宝上,搭配的祖母绿和黑欧泊设计出36件珠宝首饰作品,欧泊公司的宣传语是探索自然,其实是死亡现场成就了宫学祈。”
“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品,都是为了表现灵魂与情绪。”林遇东很自然的接过话,话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知道‘骨骼印记’,还收藏了耳饰和项链,这是他最爱的珠宝系列,直到现在,他最中意的骨骼冠冕也没拍到手。
“他出事时是多大?”林遇东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刘勤回忆道:“十四岁吧。”
“几岁?”
“十四。”
“这么算来,他今年才二十八。”
林遇东感到意外地眯起眼眸,刚入行他就听过宫学祈的大名,根据刻板印象塑化出的造型,还以为对方要比他年长。
不过他之前在电话里听过宫学祈的声音,那声‘东哥’记忆犹新,透着年轻性感的韵味,现在想想也不那么奇怪了。
刘勤表示理解:“宫学祈的阅历很有欺骗性,十五岁成名,鲜少露面,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姑姑代劳。”
林遇东降下车窗,伸出手要来一根烟,“他不爱出门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应该有这部分的原因,但我觉得不全是,”刘勤倏地一笑,笑容里带着对某种不了解事物的警惕,“负责治疗宫学祈的主治医生透露过,他醒来被告知自己下半辈子可能永远走不了路时,他当时的反应。。”
刘勤看向林遇东,一字一顿地强调:“特、别、平、静。”
闻言,林遇东点烟的动作都变慢了。
刘勤接着说:“而且这个平静,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个人不简单,”林遇东当即做出判断,气场也随之变得严峻,“心思重,具备艺术家的某些特征,可以借用父母的死亡画面获得灵感,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